他把拳头挥向了他曾经的最爱—我的母亲。
我不明白父亲为何变成了一头野兽。
伴随着母亲的哭泣,父亲的拳头,我结束了童年。
我甚至开始怨恨父亲。
只有母亲满身伤痕,却始终相信父亲会迷途知返。
或许是之前的糖太甜了,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变化。
她开始回忆起从前。
就像是美人鱼经历了荆棘,开始怀念从前美丽的泡沫。
母亲总说「从前车水马龙,书信很缓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」
而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浪漫,却有沉甸甸的爱。
母亲喜欢买花,父亲总会手捧一束,不论刮风下雨。
在那个穷苦的时代,父亲总会把好吃的留给母亲。
一块糖…
一块糕点
更甚者是一块红烧肉。
他们会手牵着手的走在小路上散步。
一辈子很长,但又很短暂,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。
日积月累,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债主上门。
父亲承诺再不会碰毒品,母亲卖了房还清了债务。
我和母亲被迫搬到了泥泞昏暗的小巷。
母亲为了维持生计做起了糖葫芦。
可父亲没有戒掉毒品,再次欠下高利贷。
催款单像雪片般塞满信箱时,母亲正在用旧报纸糊窗户。
那些油墨未干的债务数字在暮色中泛着青光,与窗棂上斑驳的野蔷薇影子纠缠不清。
"囡囡,帮妈妈数数山楂。"母亲把搪瓷盆推过来,指腹还沾着未洗净的糖稀。
我数到底 27 可时,铁门「哐当」被撞开
破巷的风裹着霉味灌进门缝时,那道粗糙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,突然割开了屋里的寂静:「林老板,欠我的债,该还了吧!」
我抬头就看见门口堵着的阴影——满脸刀疤的男人走在最前,一道疤从眉骨斜划到下颌,像条狰狞的蜈蚣。他敞着沾着油污的黑夹克,露出里面泛黄的 T 恤,身后还跟着三个小弟。
母亲的身体瞬间僵住,手里的糖葫芦竹扦被攥得死紧,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,指尖沾着的糖稀顺着竹杆往下淌,。
「他……他去筹钱了……」母亲的声音发颤,尾音都在飘,却还是下意识把我往身后拽了拽,「再宽限几天,求求你们……就几天……」
宽限?」刀疤脸上前一步,一把揪住母亲的头发。恶狠狠的开口:「上次说宽限,这次还说宽限?你们家这破屋值几个钱?
我看——」他的目光猛地钉在我身上,阴恻恻的,「不如把你女儿卖了抵债!这小模样,说不定还能换个好价钱!」
这话落的瞬间,母亲攥着竹扦的手猛地抖了一下,竹扦尖差点戳到自己。她的脸「唰」地白了,嘴唇哆嗦着。
可是看到身后的我,她单薄的脊背绷得笔直,像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。
「别碰她!」她终于挤出声音,尾音还带着未散的发颤,可眼里的慌乱却散去。
只一种死撑的倔强,你别想打我女儿的主意——除非我死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