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其中也有我使的一些小心机。
那是刚要过中秋节的时候,听李队说祁宴在和另一个贩毒帮派频繁接触,似乎是要合作。
两个团伙握手言和,会对此次任务造成重大冲击。
所以我必须阻止他们合作以及取得祁宴的信任,顺利进入他们的团队。
中秋节当天,我去超市买牛腩。
祁宴想吃土豆炖牛腩很久了,说好趁过节做给他。
拎着菜回去的时候,看到林敬从酒吧里出来。
他年纪不大,以祁宴的评价,有些焦躁。
但胜在忠心,人又机敏,做事很有一套。
隔很远,他就和我打招呼:「嫂子」。
走近又说:「终于能光明正大喊你嫂子了,真不知道宴哥怕什么。」
我冲他笑笑,没接话。
「嫂子,宴哥真的对你好,他这么帅气又多金,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?
「我问了宴哥很久,他都没告诉我」
我记忆的阀门被打开,我缓缓开口大概是我救了他吧。
见到祁宴那天,母亲正在炖土豆牛腩。砂锅里的香气漫过青石板路,与槐花的甜腻混在一起。
"姐姐..."少年的声音像被掐断的琴弦。
我蹲下身时,他攥着我裙摆的手指泛着青白,指甲缝里嵌着煤渣。母亲掀开砂锅的瞬间,蒸汽模糊了她的眼睛:"把他背进来,厨房还有半碗土豆炖牛腩。"
陆沉吃土豆牛腩时的样子像只受伤的小兽。他捧着蓝边搪瓷碗,汤汁顺着下巴流到领口,连碗底的葱花都舔得干干净净。父亲默默递给他一串糖葫芦,他接糖时的指尖在颤抖,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礼物。
"以后叫我哥哥。"他突然开口,嘴角沾着糖渣。我这才注意到他脖颈处的淤青,似乎是被人打的。
那天傍晚,我们蹲在巷口数蚂蚁,他教我用野蔷薇刺在砖头上刻星星,说继母总把他锁在煤棚里,只有星星陪着他。
后来的日子,冰糖巷 18 又多了个沉默的身影。祁宴总在清晨帮母亲劈柴,斧头落下时带起的风掀动他的衣角,露出腰间的旧伤。某个暴雨夜,我听见他在阁楼压抑的抽泣,翻出母亲的旧碎花裙盖在他身上时,发现他后背上布满烟头烫伤的疤痕。
"疼吗?"我轻轻触碰那些疤痕。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:"这里更疼。"月光从破窗斜照进来,在他的泪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恍惚间竟像极了父亲臂弯里那束野蔷薇的露水。
我常常跟在他的身后,做他的小尾巴。
后来,他被他父亲接回了家,我们就彻底失联了。
讲完,我看了眼时间,差不多该炖肉了。
和林敬告别,我拎着袋子径直回了家。
土豆和牛肉炒好,放进砂锅,转了小火慢慢炖。
我喝了一大杯冰水,打起精神,打电话给祁宴:「早点回来。」
收拾好一切,我就离开了。
不出意外,等他来的时候,饭是热的,菜是香的,粥是软的,灯是暖的。
这种家庭的温暖,是祁宴最渴望得到的。
把他想要的美好双手奉上,再亲手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