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捧着令牌,手心发烫——这是尚方宝剑,也是催命符。
可我没有退路,只能硬着头皮上。
当夜,我换上一身黑衣,用黑泥抹脸,揣着石灰粉、碱皂包、火折子,潜到国师府外墙。
系统虽然狗,却给我留了点福利:夜视+徒手攀爬。
我翻进院子,绕过丹房,直奔档案楼。
楼门落锁,我用铁丝捅开,摸黑找到“进料簿”,翻到最近一页——
“大兴历三十七年三月十五,萤石三十斤,绿矾十斤,苦杏仁水一百斤,领取人:空白。”
日期、剂量,与我在检尸所见的半页完全吻合,只是“领取人”被撕。
我掏出炭条,飞快拓印,刚收好,楼下传来脚步声。
我闪到窗后,看见鹤云子提着灯笼,正朝楼上走来。
避无可避,我破窗而出,顺着飞檐滚到屋顶,脚下瓦片一滑,“哗啦”一声脆响。
“有贼!”
府内灯火大作,狗吠、脚步、口哨此起彼伏。
我撒腿狂奔,跳到隔壁院墙,却一脚踩空,直直栽进荷花池。
池水冰冷,我憋气潜游,刚探出头,就被一只铁手拎住后领——
沈观南?
他把我拖上岸,低喝:“往东跑,有人接应。”
我顾不上问,撒丫子狂奔,身后鹤云子的声音遥遥传来:
“顾小北,你跑得了今夜,跑不了十五日!”
我一口气跑回大理寺偏门,瘫成烂泥。
沈观南随后而至,扔给我一套干衣服:“拓印的东西?”
我抖着手递过去。
他借灯笼看完,罕见地露出笑意:“做得好。”
我哭丧脸:“大人,我能退出吗?”
“可以。”他指了指窗外,“鹤云子就在外面,你出去跟他走。”
我秒怂:“我还是继续吧……”
沈观南拍拍我肩:“机会只有一次,抓住,就能活。”
我摸出那瓶他给的化骨水,还剩半瓶,液体晃动,像死神的眼睛。
机会?分明是赌命。
可我已经坐在赌桌,筹码只有十四天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瓷瓶揣回怀里。
“继续。”
第三章 棺中真相
沈观南一句“继续”把我踹回国师府的刀口,可真正的阻碍不是鹤云子,而是时间——只剩十二天。
当天夜里,我回检尸所补觉,刚躺下,杜老狗一脚踹开门:“宫里来活儿,点名要你。”
我条件反射地弹起,心里骂娘:还让不让人活?
传旨太监面无表情:“贵妃娘娘梦魇,说小皇子托梦,要验骨超度,钦点顾小北。”
我瞬间清醒——小皇子连骨头都被化干净了,超哪门子度?这分明是鸿门宴。
进宫的路我坐着抖了一路。
贵妃寝殿在昭阳宫,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像坟地。
宫人带我进偏殿,帘幕后端坐的女人一袭素衣,脸色比纸还白。
“你就是会验化骨水的丫头?”她开口,声音哑得像是砂纸磨过。
我跪地磕头:“回娘娘,学徒而已。”
“本宫不管你是谁,”她俯身捏住我下巴,“给你一晚,把皇儿的遗骨找出来,否则——你就去陪他。”
两个嬷嬷立刻按住我肩膀,力道大得能听见骨缝在响。
我强装镇定:“娘娘,若无遗骨,可否让民女验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