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棺已封,钥匙在皇上那里。”贵妃松开我,笑得像冰凌,“自己想办法。”
想办法?我脑子飞快转——棺椁封在奉先殿,守军三层,钥匙在御书房,硬闯等于送人头。
可若验不了棺,我明早就得被“殉葬”。
死局。
正当我一筹莫展,一个小太监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:亥时三刻,御花园见。
落款是“沈”。
我差点哭出声,大腿终于出现。
亥时三刻,我借口出恭,溜到御花园。
沈观南披着黑色大氅,站在假山后,像一尊夜煞。
“钥匙我替你解决,”他开门见山,“但你得答应我,验完棺立刻把结果告诉我。”
“成交!”我生怕他反悔。
他把一个蜡丸塞进我掌心:“御林军每半刻换岗,你只有一炷香。棺底若剩泥渣,刮下来带给我。”
我点头如捣蒜。
“还有,”他盯着我眼睛,“贵妃若逼你交骨,用这个。”
他递给我一只小纸包——白石灰掺碱粉,一遇水沸腾,可伪造‘骨粉’。
我秒懂:保命道具+1。
子夜,我跟着换班空档潜进奉先殿。
黑暗里,漆金棺椁泛着冷光,像一头蛰伏的兽。
我深吸一口气,撬开尾部的榫卯——钥匙只开外棺,内棺还需手工。
“咔哒”一声,棺板掀开条缝,一股酸苦味扑鼻而来,比实验室通风橱还冲。
我戴上羊肠手套,伸进去摸——
空的。
别说骨头,连衣服碎片都没,只剩一层灰白色泥渣,湿哒哒贴在棺底。
我用竹片刮了半盒,盖上盖子原路撤退。
心跳得跟打鼓一样,却忍不住兴奋:泥渣就是证据!
可刚出殿门,斜刺里一道白影拦路——鹤云子。
他手提琉璃灯,笑得温雅:“小道夜观天象,见盗星入殿,果然逮到小老鼠。”
我脚下一滑,差点给他行大礼。
“把东西交出来。”他伸手。
我背手把泥渣盒塞进腰带,顺势摸出沈观南给的白石灰包,攥在掌心。
“我不懂道长说什么。”
“不懂?”鹤云子抬手,拂尘银丝暴涨,卷住我脖子,直接提离地面。
我眼前发黑,仍死命摇头。
他眯眼,银丝收紧:“那就去阴间继续装傻。”
千钧一发,我捏碎纸包,反手朝他脸上一扬——
白石灰+碱粉瞬间吸湿放热,白雾蒸腾。
“嘶——”他吃痛松手,捂眼急退。
我摔在地上,喉咙火辣,却顾不得疼,连滚带爬冲向宫门。
身后鹤云子怒喝:“封门!捉刺客!”
铜钉宫门轰然闭合,我走投无路,一头扎进旁边荷花池。
冬水刺骨,我憋气潜到出水口,用铁丝撬开铁栅,钻了出去。
上来时,人已躺在冷宫废园,浑身泥水,脚趾甲翻起两片,疼得直哆嗦。
可泥渣盒还在。
我抱紧盒子,笑得比哭难看:“阻碍,不过如此。”
天蒙蒙亮,我拖着伤脚回昭阳宫。
贵妃端坐,目光像刀子:“骨呢?”
我呈上泥渣:“小皇子遗骨已化,只剩此物,请娘娘过目。”
她狐疑地挑了一点,放进茶盏,清水瞬间浑浊,泛起气泡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化骨水残留,”我俯首,“凭此可追踪凶手,请娘娘再给奴一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