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她一个人，而是她弟弟张磊。
我一开门，就看到张磊大喇喇地坐在我们家沙发上，翘着二郎腿，一边抽着烟，一边玩着手机。茶几上，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。张娟则在厨房里忙活着，看到我回来，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。
“回来了？小磊来了，我寻思着中午炒两个菜，咱们一家人好好聊聊。”
“一家人？”我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张磊，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我换了鞋，走到他面前，“在我家抽烟，不知道先问问主人吗？”
张磊这才懒洋洋地抬起头，冲我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：“姐夫，这么见外干嘛？你家不就是我家吗？”说完，他又深深吸了一口，把烟雾慢悠悠地吐到我脸上。
我心里的火“噌”地就上来了，但我忍住了。我知道，这是他们姐弟俩给我唱的一出双簧。
张娟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，打着圆场：“哎呀，看你说的，小磊难得来一次，抽根烟怎么了。快坐快坐，尝尝这西瓜，甜着呢。”
我没动，就这么站着，看着张磊：“有事就直说，不用拐弯抹角。”
张磊把手机一扔，也站了起来，他比我高半个头，带着一种压迫感走到我面前，脸上那副虚伪的笑容也收了起来。
“姐夫，我也不跟你废话。我姐都跟我说了，拆迁款的事。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力道不小，“二十万，虽然不多，但对我来说，可是救命钱。我那丈母娘，就认钱，没房子，婚事就得黄。你是我亲姐夫，这个忙，你不能不帮吧？”
他的语气，不是商量，是通知。
我拨开他的手，冷冷地说：“我昨天已经跟你姐说得很清楚了。晓阳上学需要学区房，这笔钱，我有别的用处。”
“学区房？”张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嗤笑一声，“姐夫，你逗我呢？就那二十万，能在咱们市买个厕所吗？你拿这个当借口，是不是太瞧不起我智商了？你就是不想给，对不对？”
张娟在旁边帮腔：“林涛，你怎么跟小磊说话呢？他都开口了，你还好意思拒绝？”
“我为什么不好意思？”我转向张娟，“这是我的钱，我想怎么用，就怎么用。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对我指手画脚了？”
张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，他指着我的鼻子，恶狠狠地说：“林涛，我他妈给你脸了是吧？你别忘了，你是我姐夫！我姐嫁给你，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！现在让你出点钱，你推三阻四的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？”
“我是不是男人，不用你来评价。”我盯着他，“我只知道，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，不想着自己努力挣钱买房，反而惦记着刮姐夫的钱，这种人，算不上男人。”
“你他妈说谁呢？”张磊被我戳到了痛处，恼羞成怒，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衣领。
“小磊！你干什么！”张娟尖叫着冲过来，但她不是拉她弟弟，而是推我，“林涛你是不是疯了？你怎么能这么刺激他？快给他道歉！”
我看着张娟那张颠倒黑白的脸，心彻底凉透了。
我用力甩开张磊的手，整理了一下衣领，看着他们姐弟俩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钱，我不会给。你们死了这条心吧。这个家要是不欢迎我，我走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