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我知道,这些“恩惠”的背后,是怎样令人窒息的控制。
我的手机被“保护性”地换掉了,里面所有的联系人都经过了他的筛选。我的三餐由他的专属营养师配送,精确到每一卡路里。病房的门可以从里面打开,但门外永远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。
他监控我的一举一动,却又给了我最大的“自由”。
他允许我看专业书籍,甚至让人送来了全套最新的法医鉴定设备,就在套房的隔壁房间,为我布置了一个顶级的私人实验室。
他像一个精于算计的饲主,一边用金丝笼囚禁着我,一边又为我铺满最华丽的羽毛,欣赏着我无处可逃的挣扎。
而他病态的嫉妒心和占有欲,也在这密闭的空间里,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医院里一位欣赏我的男同事,沈煦,一个温润如玉的内科医生,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在这里,特意买了午餐想来探望我。
他甚至没能靠近这层楼,就在电梯口被保镖拦了下来。
那天晚上,傅谨言没有看文件,只是坐在沙发上,静静地擦拭着他的金丝眼镜。
房间里安静得可怕。
“听说,今天有人来找你了?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平静无波。
“一个同事。”我淡淡地回答。
“男同事?”
“是。”
他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,抬起头,镜片后的目光阴鸷得吓人:“江心,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我不喜欢我的东西,被别人觊觎。”
“我不是你的东西。”我冷冷地回敬。
他笑了,站起身,一步步朝我走来。
他的身影笼罩下来,带着强大的压迫感。他捏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抬起头看他,指腹摩挲着我的嘴唇,动作轻柔,眼神却疯狂。
“是吗?”他低语,“可你的呼吸,你的心跳,你每一寸皮肤的触感,都写着我的名字。从前世,到今生。”
我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他……他难道也……
不,不可能。如果他也重生了,他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。他只会用更直接、更残暴的手段将我锁起来。
他是在诈我。
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和厌恶:“傅先生,你是不是病得太重,开始说胡话了?”
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,似乎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。
良久,他松开我,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,仿佛刚才那个疯批只是我的错觉。
“也许吧。”他转身,重新坐回沙发,“江医生,我的‘病情’好像又加重了。今晚,需要你做一次更详细的‘检查’。”
那一晚的“检查”,充满了惩罚的意味。
第二天,我从内部系统里看到了一条通报——内科的沈煦医生,因“重大医疗失误”,被停职调查。
那份所谓的“失误”报告,漏洞百出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栽赃陷害。
可是在傅谨言的权势之下,黑的也能变成白的。
我站在窗边,看着楼下花园里那片盛开的玫瑰,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熄灭了。
我不能再坐以待毙。
躲是躲不掉的,我必须反击。
我要让他为沈煦的遭遇付出代价,更要为我前世今生所受的折磨,付出代价。
4 复仇之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