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别过脸，泪水混着雨水滑落，砸在青石板上：“连凌师兄都不肯帮我……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还有我。” 沈澈蹲下身，将一张写满灵力轨迹的纸塞给她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，察觉到她的冰凉，又默默往她那边挪了挪伞，“秘库的灵力不是苏家的，有魔族的气息，我会找到证据。” 他说着，碎影灵核与她的凌霄灵核交织出微光，在雨夜里亮得温柔，像两簇相依的萤火。
那一夜，沈澈在雨中站了整夜。油纸伞大半倾在苏晚头顶，他的半边身子被淋透，道袍贴在背上，冷得发麻，却始终没动。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，苏晚靠在沈澈腿上睡着了，他才小心翼翼地用灵核温暖她，碎影灵核的微光顺着衣料漫上去，帮她驱散寒意。
屋内的凌玄成功突破，苍梧灵核的金光冲天而起，冲破雨幕，将半边天染成赤色。他望着掌心的力量，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百里的灵力流动，却唯独感觉不到自己的心绪。他抬手抚上心口，那里空空的，像被雨水泡透的棉絮，沉重又无力。窗外的雨停了，他看见廊下的沈澈正弯腰收拾油纸伞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，那个在桃树下救玄狐的少女，也是这样依赖地靠着他…… 可那点记忆，很快就被苍梧灵核的金光淹没了。
第四章
宗门大会的钟声敲了三遍，沉重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，惊飞了檐下的灵雀。苏振被押上广场时，铁链拖在石板上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他的道袍沾着血迹，却依旧挺直着脊背。青岚谷的方向传来巨响 —— 谷口的封印已被执法堂加固，粉色的桃花瓣被灵力震得漫天飞舞，像场悲伤的雨，昔日盛景成了禁地。
苏晚冲上前想护住父亲，却被两名执法堂弟子拦住，灵力撞在她胸口，疼得她弯下腰。凌霄灵核在她体内剧烈震颤，泛起细碎的裂痕，淡紫的光芒忽明忽暗，像风中残烛。
“苏振私通魔族，盗取秘库中的镇魔印，罪证确凿！” 执法堂长老声如洪钟，手里举着那枚假玉牌，灵力灌注下，玉牌上的魔族气息越发浓郁，“其女苏晚，涉嫌包庇，即刻剥夺内门身份，禁闭思过！”
苏晚挣扎着抬起头，望向凌玄。他站在宗主身侧，玄袍挺拔，金带束腰，脸上没有半分表情，苍梧灵核的金光在他掌心静静燃烧，却照不进他的眼底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沙哑得厉害：“凌师兄，你说过会信我的！你说过…… 我们是天衍双璧啊！”
凌玄的喉结动了动，苍梧灵核在体内发烫，像有团火在烧，压制着那点翻涌的迟疑。他想起青岚谷的桃花，想起她递来凌霄灵核时的笑容，可父亲临终前的警告、祖父的遗憾、宗门的威严…… 像无数根绳子，将他捆得死死的。“苏家犯下重罪，证据确凿，不容置喙。” 他走上前，目光在她脸上扫过，字字如刀，“我身为宗主亲传弟子，当以宗门威严为重，自今日起，我与苏晚恩断义绝，再无瓜葛。”
话音落，苏晚体内的凌霄灵核 “咔嚓” 一声，碎裂大半。淡紫的碎片从她掌心滑落，砸在青石板上，碎成更小的光粒，像她的眼泪。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凌玄，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—— 那个曾在桃树下偷偷为玄狐疗伤的少年，那个接过她递来的桃花时会耳根发红的少年，好像彻底死在了苍梧灵核的金光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