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肩伤未愈,血浸霜甲。身后死士拔刀,却个个带伤,马瘦刀钝。
“冰原是老子退路,”狼疤刀尖轻点我脊椎,“交出寒髓配方、刀模图,留你全尸。”
风卷灰烬,像母亲沉江那日的纸钱。
我缓缓转身,刀霜拄地,断指皮绳已磨出血:
““配方?在我骨里。刀模?在我眼里。你要?——自己来拿。””
狼疤眼神一厉:“杀!一个不留!”
—
血战爆发!
霜骑虽勇,寡不敌众。寒髓箭射尽,刀霜砍卷,残部接连倒下。我左腿中刀,跪地格挡,刀霜架住三把劈来的弯刀——火星四溅,霜气蒸腾!
“霜匠快走!”老卒阿七扑来替我挡刀,头颅飞起,血喷我满脸。
我嘶吼挥刀,劈开两人,拖着伤腿退至关城废墟角落——身后,是断崖;面前,是狼疤亲率的百人死士。
“跑啊?贱匠!”狼疤大笑,“你铸得出破关的刀,铸得出活命的路吗?”
寒风如刀,刮骨生疼。怀中,只剩母亲沉江前留下的木簪——和最后一块寒髓原石。
—
“给我…一炷香。”我喘息着,刀尖插地,撑起残躯。
狼疤嗤笑:“死到临头还装神弄鬼?行!老子看你最后能铸出什么鬼东西!”
他挥手,匪徒围成半圆,弓弩上弦——猫戏老鼠。
我撕下衣襟,裹住断指残桩,咬牙将寒髓原石按进掌心伤口——
“呃啊——!”
寒髓入血,如万针穿脉!霜气从毛孔喷涌,皮肤瞬间结满冰晶!剧痛中,我竟觉肩腿伤处麻木——寒髓,正以血肉为炉,自我淬炼!
我抽出母亲木簪,插入刀霜断裂的刃口——
“娘…借你骨血,铸我最后一刀。”
簪身遇寒髓,竟泛起微光!我以断掌为锤,以膝盖为砧,以风雪为火——
砰!砰!砰!
每一次撞击,寒髓与木簪交融,刀身霜纹暴涨,如活物游走!匪徒惊退,狼疤瞪眼:“妖术?!放箭!”
箭雨袭来——
刀霜骤然嗡鸣!霜气成盾,箭矢触之即冻裂坠地!
—
刀,成了。
通体湛蓝,刃如冰河倒悬,柄缠血皮——是我掌心撕下的皮。刀名无字,因它已非兵器,是“沉江之魂”。
我拄刀站起,霜气缭绕如披甲。狼疤惊退三步:“你…你不是人!”
“对。”我拖刀前行,每一步,雪地凝霜三尺,“我是你亲手放出来的…鬼。”
狼疤狂吼:“射!射死他!”
箭雨、刀光、马蹄——全扑向我!
我挥刀——
没有劈砍,只是横扫。
霜气如浪,席卷十丈!箭矢冻僵,马匹结冰,冲在最前的二十匪徒,瞬间化作冰雕!
狼疤转身欲逃,我掷刀——
“沉江——!”
刀如蓝电,贯胸而过!将他钉死在“铁翎关”残碑之上!
刀身嗡鸣,霜气炸裂——狼疤连人带碑,冻成一座冰冢。
余匪跪地求饶,我拔刀,血未沾刃。
—
残部仅剩七人,人人带伤,马匹尽殁。
我割下狼疤头颅,与柳氏头颅并排放于母亲牌位前。官印碎片撒在血泊里,像一场黑色的雪。
“走。”我背起刀模与寒髓,向东,“去冰原。”
七人沉默跟随。身后,铁翎关方向蹄声如雷——官军主力,终于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