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……
我又是谁?
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,脑海里那个声音却在狂笑。
我没理会那锥心的疼痛,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,将这张“白月光”的照片,设置成了他的手机屏保和壁纸。
然后,我拿着手机,走到客厅的洗手间,在傅司砚惊愕的目光中,将那部最新款的、价值不菲的手机,“噗通”一声,扔进了马桶里。
按下冲水键。
手机在漩涡中挣扎着,屏幕上那张灿烂的笑脸,一闪而过,最终被黑暗吞噬。
我转过身,对他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微笑,歪了歪头,用我曾经最温顺的语调说:
“老公,你手机好像有点不干净哦,我帮你洗洗。”
2 我叫林央,不是温漾
傅司砚的脸色,在那一刻,由错愕转为铁青,最后化为一片阴沉的黑。
他没有怒吼,也没有动手,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审视怪物的眼神盯着我。那种眼神,比任何打骂都更让人心寒。
“你,”他喉结滚动,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“到底是谁?”
这个问题,像一把钥匙,再次捅入我的脑海。
我是谁?
我是温漾吗?可真正的温漾,已经死了。
那我是谁?
脑海里那个声音冷笑着回答:“告诉他,老娘叫林央!”
林央……
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混沌的记忆。更多的碎片涌了进来——
昏暗的地下室,我和几个青年围在一起,烟雾缭绕中,一个手臂上纹着蝎子的男人将一份合同推到我面前,说:“央姐,签了它,我们乐队就能上音乐节了!”
城市的屋顶,我坐着天台边缘,晃荡着双腿,身边坐着一个穿着机车夹克的少年,他递给我一罐啤酒,说:“林央,别怕,就算全世界都反对,我也会一直在你身后。”
……
这些画面,真实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。
“温漾,你又在发什么疯!”傅司砚见我不说话,终于失去了耐心,上前一步,伸手想抓住我。
“别碰我!”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后退一步,尖叫出声。
同时,脑子里的声音几乎与我异口同声地吼道:“温漾是谁?老娘叫林央!”
这句话,我没有说出口,但那份决绝和愤怒,却通过我的眼神,狠狠地刺向了傅司砚。
趁他愣神的瞬间,我转身就跑。
我不知道要去哪里,我只知道,我必须离开这个 gilded cage (镀金的牢笼),这个充满了《月光》和镇定剂味道的华丽监狱。
我赤着脚,白色的裙摆上沾染了灰尘和草屑。身后的别墅里传来傅司砚暴怒的吼声和佣人们的惊呼,但我充耳不闻。
我冲出别墅大门,沿着盘山公路,漫无目的地向前跑。
就在我快要力竭的时候,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。一辆黑色的哈雷重机车,带着一股劲风,在我身边一个漂亮的甩尾,稳稳停下。
骑在车上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皮衣,戴着头盔,看不清脸,但那股桀骜不驯的气质,却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。
他摘下头盔,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。他的头发剃得很短,显得很精神,一双眼睛像鹰一样锐利,此刻却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。
他看着我的脸,嘴唇动了动,脱口而出:“阿央?你不是已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