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澈跟在她身后，满眼心疼。
「江念姐，」她未语泪先流，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，「对不起，都是我的错。我不该打扰你和阿澈的感情，更不该……」
她哭得梨花带雨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，直到她哭得快要接不上气，才淡淡地开口：「道歉我收下了，你可以走了。」
林晚晚的哭声一滞，脸上闪过一丝难堪。
沈澈立刻站出来，皱着眉看我：「念念，晚晚身体不好，她真心跟你道歉了，你怎么能这么冷漠？」
我扯了扯嘴角：「不然呢？要我抱着她一起痛哭流涕，感叹姐妹情深吗？」
沈澈被我堵得说不出话，脸色铁青。
林/晚晚/适时地拉了拉他的衣角，柔弱地说：「阿澈，你别怪江念姐，她心里有气是应该的。只要她肯救我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」
看，多会说话。
一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道德高地上，把我衬托成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恶人。
我懒得再跟他们演戏，直接问沈澈：「钱呢？」
沈澈的表情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看，他从助理手里拿过一张银行卡，递给我：「里面是五百万，密码六个零。」
我接过来，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在床头柜上。
「还有捐献同意书。」
沈澈很快拿来一份文件，他大概是怕我反悔，连夜就准备好了。
我接过笔，当着他们的面，在捐献人签名处，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字。
不是我的名字。
是我从沈澈书房里，对着他爸爸公司的文件，练了上百遍的签名——沈鸿源。
沈澈紧张地盯着我的笔尖，见我签完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他拿过文件，宝贝似的收好，看我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。
「念念，谢谢你。你放心，手术后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，用最好的药，一定让你尽快恢复。」
我靠在床头，笑意不达眼底：「好啊。」
沈澈扶着心满意足的林晚晚离开了。
走到门口，林晚晚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里，没有了刚才的柔弱和愧疚，只剩下赤裸裸的炫耀和得意。
像是在说：你看，你斗不过我吧，沈澈爱的人是我，连你的肾，最后都得是我的。
我回了她一个更灿烂的笑容。
蠢货。
你真以为，这颗肾是给你的吗？
3.
手术日期定在三天后。
这三天，沈澈对我殷勤备至，寸步不离。
他亲手为我削苹果，一口一口喂我喝粥，甚至在我睡着后，还会坐在床边，像过去热恋时那样，痴痴地看着我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几乎要以为我们回到了过去。
可他眼底深藏的愧疚和急切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，他做这一切，只是为了安抚我，确保我能顺利地走进手术室。
他的温柔，比刀子还伤人。
沈澈的妈妈也来看过我一次。
她叫周岚，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，向来看不上我这个普通家庭出身的「准儿媳」。
她一进门，就将一个爱马仕包扔在沙发上，用挑剔的眼神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。
「开个价吧，除了阿澈，你想要什么补偿，我都可以满足你。」她高高在上地说道，语气里充满了施舍。
我还没开口，沈澈就皱起了眉：「妈，你说什么呢！念念不是为了钱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