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是为了钱？」周岚冷笑一声，「不是为了钱，她会要那五百万？阿澈，你就是太天真了。这种女人我见多了，为了钱什么都肯卖。」
她的话说得极其难听，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人。
我垂下眼，掩去眸中的冷光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：「阿姨，您可以不尊重我，但请您尊重我为您儿子做出的牺牲。」
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受害者的委屈和隐忍。
沈澈果然心疼了，他挡在我面前，对周岚说：「妈！你太过分了！念念是在救晚晚的命！你怎么能这么说她！」
「我过分？」周岚气得声音都尖了，「我过分还是她过分？为了一个林晚晚，你连你爸的命都不管了！他还在医院里等着肾源，你倒好，拿我们沈家的资源去救一个外人！」
沈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「我……我爸那边，我会再想办法的。」他底气不足地说道。
「想办法？你能想什么办法！」周岚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，「你知不知道，你爸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了！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肾，他就……」
周岚说不下去了，捂着脸哭了起来。
沈澈站在原地，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。
一边是病重的父亲，一边是心爱的女人。
最终，他对林晚晚的爱，还是战胜了对父亲的孝。
他走过去，扶住摇摇欲坠的周岚，艰难地开口：「妈，对不起。但是晚晚……我不能没有她。」
我冷眼看着这场母子情深的戏码。
心里最后一点温度，也彻底凉了。
沈澈，这都是你选的。
别后悔。
4.
手术当天，我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准备室。
隔壁床上，躺着同样准备手术的林晚晚。
她看到我，脸上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。
「江念，真没想到，最后还是你躺在了这里。」她压低声音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。
「是啊，我也没想到。」我平静地回视她。
「你知道吗？阿澈早就想跟你分手了，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。他说跟你在一起，就像一杯白开水，平淡无味。」
她欣赏着我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裂痕，继续用淬毒的话语攻击我。
「他说，只有跟我在一起，他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。这次要不是我病了，他可能还要继续忍受你。」
「所以，我还要谢谢你。谢谢你用一颗肾，成全了我们。」
她的每一个字，都像是在往我心上捅刀子。
如果是三天前，我可能会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但现在，我只觉得可笑。
「说完了吗？」我问。
林晚晚脸上的笑容一僵。
她预想中的崩溃、愤怒、歇斯底里，全都没有出现。
我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「你……」
「林晚晚，」我打断她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，「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什么沈澈的父亲也急需换肾，这么巧，你也在等肾，而我的配型，就正好能用？」
林晚晚愣住了。
「你什么意思？」
「没什么意思。」我闭上眼睛，不再看她，「只是提醒你，别高兴得太早。这个世界，没有那么多巧合。」
我的话像一根刺，扎进了林晚晚的心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