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尸检报告出来了。
说是自杀。
我听到这个消息时，正蹲在街角啃一个干面包，差点被噎死。
自杀？ 骗鬼呢？! 我亲眼见过她脖子上那圈掐痕，那么深，那么狠，是她自己能掐出来的？！
但周围的人都信了。
他们嗑着瓜子，唏嘘着“有钱人家的小姐压力就是大”、“想不开啊”，然后慢慢散开了。
我愣在原地，手里的面包掉在地上，沾满了灰。
我明白了。
是杀了颜茉清的那个人，他用钱或者用权，把黑的变成了白的，把谋杀变成了“自杀”，他轻轻一抹，就擦掉了一条人命所有的冤屈。
一股火窜上来，气得我浑身发抖。
我想冲出去，对着那些警察吼：她是被杀的！我看见了！
但我不能。
我拿什么证明？说我在现场？们会问我为什么在那里，为什么看到尸体不报警……我根本说不清，然后拖着拖着，直到下一个“被自杀”的就是自己。
我习惯了藏在暗处，像老鼠一样活着。
现在，顶着她给我的脸，我依然只能藏在暗处。
阳光很好，照在我脸上，有点烫。
既然明的不行，那就来暗的。
就像我以前为了抢一口发霉的面包，会耐心地躲在垃圾桶后面，等最凶的那条野狗走开一样。
杀了她的人，必须付出代价。
无论是谁。
我弯腰，捡起那个脏了的面包，拍了拍灰，塞进了嘴里，慢慢地嚼。
6
我拿着颜茉清留下的那些钱，在最便宜的折扣店里，拽下来一件最简单的连帽卫衣和一条牛仔裤。
比我身上这件散发着霉味的斗篷好了无数倍。
接着，我走进一家手机店，指着柜台里最便宜的手机。
“要这个。”
我讨厌手机。
这东西挤满了别人的喜怒哀乐，喜悦有人点赞，悲伤有人安慰，热闹是他们的，如果我发点什么上去……大概只会让人隔着屏幕都闻到阴沟的馊味，换来一句“什么鬼东西，真恶心”。
但我现在需要它。
回到我藏身的桥洞下，我换上新衣服，然后笨拙地按着手机键盘，搜索着“颜茉清”。
这位大小姐，果然跟我想的一样，网络上什么都没有，没有炫富的派对照，没有矫情的自拍，连颜氏集团的官方消息都很少提到她。
她好像刻意把自己藏了起来，这让我找起来特别费劲。
翻了不知道多久，才在一个几乎没人关注的本地社区论坛角落里，找到一条几个月前的帖子，配图是几个人在社区做义工。
照片里，颜茉清穿着志愿者马甲，正笑着给一个老人递东西。
阳光洒在她侧脸上，温柔得不像话。
发帖人夸她：“颜小姐人真好，一点架子都没有。”
我的手指停在那张模糊的照片上，屏幕的光照亮我此刻和她一模一样的脸。
很快，我继续翻找所有和颜茉清有关的线索。
老掉牙的新闻都被我刨了出来。
颜茉清小时候失踪过，她的母亲为了找她，从山上摔了下来，身体一直不好，三年前去了冯家的私人医院调理身体。
颜启，她那个父亲，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，报道里暗示他有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，娶颜茉清的母亲纯属被家族按着头，完成任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