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声扫地?呵,反正这贤良皮我也披腻了!
被发现扎小人?总比被发现半夜私会外男(虽然是他自己闯进来的)强点!
我迅速镇定下来,面不改色心不跳,甚至还对着他,缓缓地、努力地挤出一个堪称温良恭俭让的微笑。虽然我知道,此刻我眼里肯定没有半分温度。
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罪证确凿的银针,我将它小心翼翼地、仿佛对待什么神圣法器一般,轻轻扎在小布人的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上。
然后,我迎上他那双探究的眼,语气平和,眼神真诚,带着一种介绍自家祖传秘方般的庄重,一字一句道:
“王爷有所不知。”
“此乃上古失传的……祈福秘术。”
“祝他——百、战、不、殆。”
空气死寂了一瞬。
窗外连风声都停了。
宇文霆脸上那点冰渣似的笑意骤然凝固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眯了起来,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人似的,目光在我脸上逡巡,锐利得几乎要刮下一层皮来。
我维持着脸上端庄(僵硬)的微笑,后背的冷汗却淌得更急了。
良久,久到我几乎要撑不住那假笑时,他喉间忽然滚出一声极低极低的的气音。
像是……被呛了一下?
又像是……忍笑忍得极其辛苦?
再看时,他神色已然恢复成一贯的冷峻,只是眼底深处,那点玩味的光芒更盛,几乎要灼伤人。
他什么也没说,只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,又瞥了一眼那个被扎得千疮百孔的小布人,身形微微一晃。
等我眨眼再看时,窗前已然空无一人。
只有那扇被他推开的窗户,还在轻轻地晃动,提醒我刚才那一幕并非幻觉。
夜风重新灌入,吹得烛火一阵乱跳。
我腿一软,跌坐在冰冷的绣墩上,看着手里那个小人,长长地、长长地吁出一口气。
鬼门关前,走了一遭。
至于镇北王信没信我那套鬼话……
我只祈祷他明天醒来,就把今晚这事忘个一干二净。
然而,老天爷显然没听到我的祈祷。
第二日午后,小憩刚醒,春晓就慌里慌张地跑进来,脸涨得通红,说话都结巴了:“郡、郡主!外面……外面都在传!”
我捧着香茗,慢悠悠吹着气:“传什么?又传母亲要给驸马纳哪家的美妾了?”
“不是!”春晓急得跺脚,“是传您!传您深谙……深谙房中秘术,驭、驭夫有方!说您昨日那般爽快答应纳妾,原是因有这等底气!还说…还说您用的是什么上古失传的祈福法子,能祝驸马爷他、他龙精虎猛,百战不殆!”
“噗——”
我一口茶水全喷在了春晓的前襟上,呛得惊天动地。
不用想!
是宇文霆!一定是那个杀千刀的镇北王!
我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紧紧攥着茶杯,指节发白。
他绝对是故意的!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出门?!怎么去见那一帮子贵妇?!
“郡主……”春晓替我拍着背,又是担忧又是茫然,“这…这虽说听起来不大雅,可…可总比您真受气强啊?您没瞧见,今早驸马爷院里那几个眼高于顶的丫鬟,看咱们的眼神都变了,带着惧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