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三个月后,她终于开口:“赵大人,您何必……”

“因为全汴京都在等你死。”我打断她,“我偏要你活——活给陆游看,活给那些说你克夫的人看,活给我……这个老光棍看。”

她已知我心意,我也不再遮掩。

第2章 “我娶你,是替天还你一个公道”

媒人上门那天,我亲自写的聘书:

“赵士程,年三十五,无妾无通房。

愿以余生,换唐婉一日展眉。

若她念旧人,我不妒;

若她想走……我开门。”

我不是要“得到”她。

我想照顾她。

我也想证明给我娘看:

爱可以不是牢笼,是……接住坠落的网。

聘书送出去第三天,陆家的门房差点把媒人打出来。

“我们老夫人说了,唐氏女既已离异,便与陆家再无瓜葛!”门房啐了一口,“赵大人若缺女人,城南窑子有的是干净的!”

我站在巷口马车里,听着这话,指甲掐进掌心。

唐婉坐在我对面,低头绣一方新帕子——还是梅花,血色的。

“大人,算了吧。”她声音比雪还轻,“我本就是……不祥之人。”

“放屁。”我一把夺过她帕子,“你绣的梅花,比陆游写的诗有骨气多了。”

当晚,我拎着两坛御赐的“醉仙酿”,直接踹开陆家角门。

陆母唐氏正在佛堂捻佛珠,檀香熏得人发晕。

“赵大人深夜闯尼姑庵似的,不怕御史参你?”她眼皮都不抬。

我砰地把酒坛蹾在供桌上,震得菩萨都晃了晃。

“第一坛,敬您当年棒打鸳鸯的‘英明’。”我拍开泥封,酒香混着血腥气,“第二坛,敬您马上要听的——我赵士程,明日迎娶唐婉。”

她终于睁眼,眼珠子像两颗冻硬的核桃:“娶个弃妇?你不怕辱没门楣?”

“门楣?”我笑了,拎起酒坛灌了一大口,“您儿子写的情诗都贴满汴京酒楼了,陆家的门楣早被才子情泪泡烂了!”

她脸色铁青,佛珠咔咔作响。

我凑近她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:“老太太,您怕的不是唐婉,是她死后,陆游的诗会把您钉在史书上——‘恶婆’二字,可比‘弃妇’难听多了。”

她扬手要打我,我抓住她手腕,轻轻放下:“明日婚宴,您若来,我敬您是长辈。您若不来……”我指了指佛龛,“菩萨记着呢。”

——婚宴那天,陆母没来。

但来了更毒的东西——流言。

喜轿刚进赵府大门,就听见墙外孩童拍手唱:

“唐家女,命带煞,克夫克子克全家!

前夫不要后夫捡!”

唐婉在轿里猛地一颤。

我掀开轿帘,握住她冰凉的手:“唱得好!待会儿赏他们糖吃——嗓子亮,该奖。”

她眼眶红了:“大人……”,手里她攥着一方旧帕,绣着并蒂莲。

“我娶的是你,不是他们的嘴。”我替她扶正凤冠,“从今往后,谁敢唱一句,我让他全家改行唱挽歌。”

洞房夜,红烛烧到一半,她突然咳起来,帕子上血点像红梅落雪。

我慌得打翻合卺酒,她却笑:“别怕……老毛病了。”

我抱她上床,扯过喜被裹住她,自己坐床沿念诗——

她一僵:“你……念陆游的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