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抠出手机卡,把破碎的手机扔进垃圾桶。
我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城市的霓虹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冲上来,视线一片模糊。
我死死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十年。换来的就是这些。羞辱,践踏,还有一份他根本不屑于给的协议。
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
哭了不知道多久。
我猛地吸了一口气,用手背狠狠擦掉脸上的眼泪。
妆都花了,看起来很狼狈。
我走进浴室,打开水龙头,用冷水用力冲洗脸颊。
抬起头,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、脸色苍白的女人。
我对着镜子,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没关系。
秦霜雪,没关系。
从今天起,过去的秦霜雪已经死了。
我回到房间,从包里拿出另一部旧手机,插上卡。
然后,我找到那份协议草案的备份,发到了凌渡的邮箱。
附言:「凌少,请查收。等你律师消息。」
发送。
做完这一切,我关掉灯,躺在冰冷的床上。
黑暗中,我睁着眼睛。
凌渡,游戏才刚开始。
看谁先玩不起。
4.
第二天我起得很早。
厨房冰箱里空得能跑老鼠。我打电话让人送来了食材。
煎蛋,培根,烤吐司,还手冲了咖啡。摆盘精致得像餐厅广告。
苏晚的社交账号发过,这是凌渡最喜欢的英式早餐。
七点半,凌渡下楼。穿着睡袍,头发乱糟糟,一脸没睡醒的烦躁。
看到我坐在餐桌边,他愣了一下。
看到桌上的早餐,他又愣了一下。
“你搞什么?”他皱着眉,语气很冲。
我放下手里的杂志,对他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:“早安,老公。吃早餐吧。”
他被我这声“老公”叫得明显一僵,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。他不自在地扯了扯睡袍带子,走到餐桌前,却没坐下。
“你做的?”他盯着早餐,眼神怀疑。
“不然呢?”我歪头笑,“尝尝看,合不合口味。”
他迟疑地坐下,拿起叉子,戳了戳煎蛋,又看看我,眼神里的警惕和困惑几乎藏不住。
这感觉对了。凌渡,习惯了我的卑微和顺从,突然的“体贴”只会让你无所适从。
他勉强吃了几口,气氛尴尬得能结冰。
手机响了,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,立刻接起来。
“嗯…好,知道了,马上过去。”他挂了电话,站起来,“公司有事。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我微笑着起身,拿起一旁熨烫好的西装外套,要帮他穿上。
他身体猛地后退一步,像是怕我碰到他。
“不用!”他语气生硬,几乎是抢过外套,“我自己来。”
他匆匆穿上鞋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门关上的瞬间,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我面无表情地把那份他没动几口的早餐倒进垃圾桶。
一整天,我没给他发任何消息。
下午,我约了之前认识的一个画廊老板喝咖啡,是个很有品味的年轻男人。我故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。
我拍了张咖啡和画廊角落的照片,滤镜调得很有格调,配文:「偷得浮生半日闲」,没定位,但背景很容易看出是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