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起手，用力捂住眼睛。
肩膀微微颤抖。
但很快，我放下手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再缓缓吐出。
眼底没有任何眼泪。
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游戏开始了，凌渡。
别喊停。
3.
次卧很干净，像酒店套房，没有一点生活气息。
我把自己扔进沙发，不想动。
敲门声响起，很重，很不耐烦。
我没动。
“秦霜雪！出来！”是凌渡的声音，带着火气。
我慢慢起身，打开门。
他换下了那件脏衬衫，穿着睡袍，头发湿漉漉，像是刚洗过澡。手里拿着一个酒杯，里面是琥珀色的酒液。
他上下扫我一眼，眼神讥诮：“怎么？真打算以后就睡这？”
我没说话。
他嗤笑一声，侧身挤进门，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，打量了一下房间。
“条件还行，不算亏待你。”
他晃着酒杯，仰头看我，那眼神我太熟悉了，是施舍，是居高临下。
“说吧，想要什么？除了名分，现在能给你了。”他语气轻佻，“钱？包？还是……想让我偶尔过来陪你？”
我看着他，像看一个小丑。
十年，我就是被这么个东西，耗尽了所有热情。
我走到他对面，坐下。
“凌少，”我开口，声音平静无波，“我想你误会了。”
他挑眉。
“我嫁给你，不是因为还想从你这得到什么额外的‘赏赐’。”我看着他，“是你打电话求我来的，记得吗？”
他脸色沉了下去：“秦霜雪，你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“脸是自己挣的，不是别人给的。”我迎上他的目光，“我们需要一份协议。白纸黑字，写清楚。”
他像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话，猛地放下酒杯，身体前倾，盯着我：“你他妈还真要协议？你以为你是谁？跟我谈条件？”
“我是你法律上的妻子，凌少。”我提醒他，“哪怕只有一天，也有权保障自己的权益。还是说，你怕了？”
“我怕？”他像是被踩了尾巴，“笑话！我能怕你？”
“那就签协议。”我步步紧逼，“明确婚前财产。婚后，你我互不干涉私人生活。必要时配合对方出席公众场合。除此以外，你是你，我是我。”
我拿出手机，调出早就准备好的电子版草案，屏幕对着他：“你可以慢慢看。不满意的地方，让你的律师标出来再谈。”
凌渡盯着手机屏幕，又猛地抬头看我，眼神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他忽然笑了，是气极反笑。
“行，秦霜雪，你真行。”他点头，一把夺过我的手机，狠狠摔在地上！
屏幕瞬间碎裂，碎片飞溅。
“跟我玩这套？”他站起来，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，带着压迫感，“嫁给我，就得守我的规矩！协议？我说的话就是协议！”
他指着我的鼻子：“让你待着，你就乖乖待着！别惹我不痛快！”
他发泄完，似乎觉得找回了场子，冷哼一声，转身就走。
门再次被狠狠摔上。
客厅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，然后是主卧巨大的关门声。
世界彻底安静了。
我缓缓蹲下身，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。
还能亮。屏保是我十年前偷拍的他的背影。
真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