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言州在门口等我。
他还是那副阴郁的样子,靠在墙边,像一棵无人问津的野草。
看到我出来,他掐灭了手里的烟,默默地接过我的行李箱。
「走吧。」
他带我来到一处老旧的居民楼。
房子不大,两室一厅,但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完全不像一个「瘾君子」的住所。
「你住这间。」他指了指朝阳的那间卧室,「我住隔壁,这是钥匙。」
他把一串钥匙放在我手里,然后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,关上了门。
整个过程,没有多余的一句话。
我看着手里的钥匙,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和傅言州过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同居生活。
他总是早出晚归,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,也不问。
我用那二十万,给自己报了几个专业培训班,每天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。
我们就像两个合租的陌生人,互不打扰。
直到一天晚上,我起夜喝水,看到他房间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。
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。
透过门缝,我看到他蜷缩在地上,浑身颤抖,脸色惨白如纸,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那样子,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。
我心里一紧,这根本不是毒瘾发作的症状,更像是……中毒。
我立刻想起了上辈子看到的一幕。
傅言州将一份体检报告甩在姜正国脸上,上面清楚地写着「慢性铊中毒」。
原来,从他被领养进姜家的那天起,姜正国就在他的饮食里,加入了微量的慢性毒药。
为的就是让他变得虚弱、迟钝,永远无法威胁到自己亲生儿子的地位。
而对外,他们则散布谣言,说他沾染了恶习。
看着此刻痛苦挣扎的傅言州,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。
我推开门,冲了进去。
「傅言州,你怎么样?」
他猛地抬起头,看到是我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下意识地想推开我。
「别过来!」
我没有听,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,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。
「很难受吧?吃颗糖,会好一点。」
这是我为数不多的,关于上辈子的清晰记忆。
我死后,曾看到傅言州在我墓前,放了一捧糖。
他说:「他们都说你是苦的,但在我这里,你是甜的。」
傅言州愣住了,嘴里的糖果带着水果的甜香,瞬间驱散了些许苦涩。
他看着我,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眸子里,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情绪。
是震惊,也是迷茫。
4. 婚礼风波
那晚之后,我和傅言州之间的气氛,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。
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回避我,偶尔我们会在客厅遇到,他会主动问我:「吃饭了吗?」
我知道,他体内的毒素需要专业的治疗,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我能做的,只是每天在他出门前,往他口袋里塞几颗糖。
而裴烬和姜月那边,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他们盛大的订婚宴。
裴烬似乎很不甘心我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命运,时不时会出现在我附近,大概是想看看我的笑话。
拜他所赐,我能实时收听他的心路历程。
【这个女人怎么回事?都沦落到跟一个废物住破房子了,居然还能这么淡定?难道是装的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