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珩猛地抬头,看见日记上的泪痕,先是一愣,随即眼底的温和碎得一干二净。
他一把夺过日记,指尖狠狠攥着页角:‘谁准你碰的?’ 他的声音里没有怒意,只有被戳穿假面的阴鸷 —— 仿佛被看见的不是日记,是他藏在温文下的龌龊。
林晚卿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望着他,声音发颤,却字字清晰:“慕容珩,日记里写的……都是真的吗?”
慕容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随即被更深的怒意取代:“什么真的假的?你一个侍妾,也配质问本王?”
“我问你!” 林晚卿猛地提高声音,眼泪掉得更凶,“你说会帮我寻父亲的旧部,是骗我的?我父亲战死,是你故意拖延援兵,为了抢功?还有我……我在你眼里,是不是只是苏瑶的替身?一个蠢货,一条狗?”
最后几个字,她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书房里瞬间死寂。
青竹吓得不敢出声,低着头瑟瑟发抖。
慕容珩盯着林晚卿通红的眼睛,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温顺依赖,只有破碎的恨意。
他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烦躁,随即又被怒火覆盖——这个影子,竟敢质问他?
“是又如何?” 他冷笑一声,居高临下地睨着她,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,“林晚卿,你以为本王为什么让你入府?若不是你这张脸有几分像阿瑶,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这里?”
“你父亲林啸,本就是个无能之辈,死了也活该!本王能给你锦衣玉食,让你有个安身之所,已是对你天大的恩宠!”
“至于替身……”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,“你也配?阿瑶是天上的月,你不过是地上的泥。若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,你连给阿瑶提鞋都不配!”
下巴传来的剧痛,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
林晚卿看着他冰冷的眼神,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,终于明白——所有的温柔都是假的,所有的承诺都是骗她的。他从来没有爱过她,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。
她只是一个长得像苏瑶的物件,一个供他缅怀旧人的工具。
“青竹说你心怀不轨,看来是真的。” 慕容珩松开手,嫌恶地擦了擦指尖,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,“本王留着你,是让你安分当你的影子,不是让你挑拨离间、窥探隐私的!”
“我没有挑拨离间!” 林晚卿哭着反驳,“是你先骗我的!是你害死我父亲的!”
“够了!” 慕容珩厉声打断她,“不知好歹的东西!来人!”
门外的侍卫立刻走了进来,躬身听令。
“把这个不知规矩的女人拖去冷院!” 慕容珩指着林晚卿,语气狠戾,“没有本王的命令,不准她踏出冷院一步!给本王好好看着她,别让她再出来丢人现眼!”
“是!” 侍卫应着,上前就要去拖林晚卿。
“等等!” 林晚卿猛地挣开侍卫的手,站直了身子。
她的头发散了,脸上还挂着泪痕,可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。
她望着慕容珩,一字一句地说:“慕容珩,你利用我的感情,害死我的父亲,你会后悔的。”
她又转向青竹,青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
“还有你,青竹。” 林晚卿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以为你帮他瞒着,就能高枕无忧吗?你和他欠我的,欠我父亲的,我林晚卿定会一一讨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