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围裙擦了擦血，听见张磊在客厅笑："我哥手笨，别让他，切坏了，我的澳洲龙虾。"
刘科长一家进门时，我正端着清蒸石斑鱼走出厨房。张磊女友刘思琪扫了一眼我的外卖服，鼻子皱成一团："叔叔你看，他们家怎么让佣人上桌啊？"
我妈立刻把我推回厨房："什么佣人，这是他哥，不懂事！你快进去待着，别出来丢人！"
抽油烟机嗡嗡作响，我盯着锅里翻滚的海参汤，耳机里李队的声音带着怒火："他们把你当佣人使唤。撑住，再有两小时，收网指令就到。"
汤勺碰在锅沿上，发出刺耳的响声，我的胸腔里快要裂了。
开餐时，我被安排站在餐桌旁布菜。刘思琪举着82年的拉菲晃悠，突然手一歪，酒液全泼在我胸前。
"哎呀！不好意思。"她用镶钻的指甲刮了刮我的衣服，"不过你这衣服也就几十块吧，脏了就扔呗。"
张磊笑得前仰后合，搂着刘思琪的腰："就是，我哥送外卖穿的衣服，值不了几个钱。"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擦过我胸口，冰凉的金属，让我想起十年前替他顶罪时，拘留所铁栏的温度。
我攥紧手里的公筷，咬紧牙。怒气冲上头顶，正要发作时，李队的声音突然在耳机里炸响："A-013！冷静！你袖口的微型记录仪正在拍她的嚣张嘴脸，这是最好的侮辱证据！"我深吸一口气，看着刘思琪把沾着红酒的餐巾扔在我脚边，像丢弃一块垃圾。
"还不快去换件衣服？"嫌恶地踢了我一脚，"别在这碍刘科长眼！"我转身走向佣人房，听见张磊在背后笑："我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，给人端茶倒水的命。"
耳机里，李队沉声提示："放心，他们嚣张不了多久了。你弟弟受贿的转账记录，我们刚拿到银行原始凭证。"
换衣服时听见客厅传来争吵声。我走出去就看见举着两叠钞票，往我脸上甩："给！这是200块！算你今天当厨子的小费！拿了钱赶紧滚，别在这给我添堵！"
红色的票子砸在我脸上，散落一地。张磊靠在沙发上冷笑："妈，别跟他废话，直接让保安扔出去得了。"刘思琪捂着鼻子，我身上有什么臭味。
"就是，看着就倒胃口。"
我弯腰一张张捡起地上的钱，指尖触到冰凉的纸币，想起18岁在铁厂打工时，攥着3800块工资条的颤抖。见我捡钱，笑得更响："看看，穷鬼就是穷鬼，200块都这么宝贝。"
"这钱我收下了。"
我把钱叠整齐塞进外卖服口袋，耳机里李队立刻说："做得对，这是他们实施侮辱的物证，银行编号我们会追踪。"我抬头看向，她脸上的皱纹因得意而扭曲："算你识相，赶紧滚。"
"但不是当小费。"我打断她，"是当你们送进监狱后，给我交的伙食费。"
张磊猛地站起来。
"你说什么？"
我没理他，转身走向厨房，听见李队在耳机里轻笑："A-013，有进步，学会提前打脸了。"
端上最后一道佛跳墙时，我故意把盘子往张磊面前推了推。
"弟"
我装作随意地问，"去年街道发的残疾人慰问金，还有老房拆迁时邻居的签名，手续都办齐全了吧？"
空气瞬间凝固。张磊夹着鲍鱼的筷子，掉在盘子里，汤汁溅到刘科长西装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