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晓,立刻联系陈景明,不光要核实不在场证明,还要问清楚林婉近期的社交往来——有没有参加特殊聚会、接触过陌生人员,甚至有没有收到过匿名包裹或威胁信息。”陆沉的声音穿透嘈杂的雨声,“赵鹏带一组人,走访别墅区所有保安和12号周边三户邻居,重点问昨晚10点到凌晨1点之间有没有看到陌生车辆、听到异常声响,尤其是无牌照或遮挡牌照的车辆。李姐带二组,立刻排查林婉的社会关系,包括她的亲友、曾经的工作单位、参与的慈善机构,甚至家政公司的其他人员,24小时内给我初步名单。”
苏衍已经小心地将凶器从尸体中取出,装入特制的密封证物袋:“匕首材质是高碳钢,刀刃有细微的纵向磨损痕迹,应该使用过一段时间。刀柄上没有留下完整指纹,只有几枚模糊的指节印,凶手戴了手套,反侦察意识很强。我带尸体回法医中心做进一步尸检,重点查毒理学和微量物证,争取两小时内出初步毒检结果。”
清晨五点,天刚蒙蒙亮,法医中心的解剖室已经亮起了冷白的灯光。苏衍盯着显微镜下的纤维样本,眉头微蹙——刀刃缝隙里残留的微量植物纤维,经初步检测并非常见的棉、麻或化纤,而是一种含有剧毒的植物成分。“送检纤维为箭毒木韧皮纤维,”助手小王拿着检测报告走进来,“这种植物在S市极少见,只有植物园的濒危植物区和两家私人庭院有种植记录。”
毒检结果也同步出来了:死者体内未检出氰化物、有机磷等常见毒物,但胃内容物和血液中检测出微量氟硝西泮成分,剂量约0.2毫克/升,不足以致命,却能在30分钟内使人意识模糊、肢体无力。“氟硝西泮是管制精神药品,市面上很难买到。”苏衍在报告上标注重点,“结合现场情况,凶手应该是先让林婉服用了含有镇静剂的饮品,待其意识模糊后实施作案,这样既能减少抵抗,也能降低作案动静。”
她再次检查死者的手腕压痕,用卡尺精确测量后发现,压痕直径4.1厘米,边缘有极淡的波浪形纹路。“不是腕表表带,常见的手镯、手链也没有这种纹路。”苏衍将压痕形状扫描进电脑,与数据库中的物品痕迹比对,“可能是某种特制的环状工具,或者……是凶手随身携带的某件物品。”
陆沉此时赶到法医中心,手里攥着湿透的走访记录:“陈景明的不在场证明暂时没破绽,晚宴录像显示他从昨晚8点到凌晨1点40分一直在宴会厅,中途只离开过15分钟去洗手间,监控能拍到他进出洗手间的画面。林婉的社会关系确实简单,五年前辞职做全职太太后,除了每周去一次慈善基金会,基本不出门,没和人结过怨。保安那边说,别墅区西侧的监控线路在前晚9点50分左右突然短路,直到凌晨2点才修好,而12号别墅的后门恰好对着西侧监控盲区。”
“凶器是定制款,”苏衍将匕首照片推到陆沉面前,“刀柄的黑曜石镶嵌工艺很特殊,国内只有三家工坊能做,我已经让技术队去查这三家工坊的订单记录了。另外,氟硝西泮的来源也要查,重点排查有资质的医院、药店,以及非法渠道。”
可排查工作刚展开就陷入了僵局。三家定制刀具工坊中,两家已经倒闭,仅剩的一家因火灾烧毁了五年前的订单记录;氟硝西泮的管控极严,全市近三年的处方记录里没有林婉的名字,非法渠道更是无从下手。赵鹏的走访组带来了更棘手的消息:有位邻居确实在昨晚10点左右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别墅区外,但车辆没有挂牌,且当时雨太大,只看清是轿车,无法确定品牌和型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