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，晨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，照在培养皿上，折射出细碎的光芒。林未拿起手机，屏幕上有一条顾言舟发来的消息，是晚上十点多发送的：“今晚我在公司加班，不回去了。” 没有问她实验是否顺利，没有提纪念日的事，甚至连一句 “注意休息” 都没有。
林未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，手指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，最后还是删掉了那句 “我熬了汤，你记得喝”。她把手机放在桌上，重新看向显微镜，屏幕里的细胞还在不断分裂，像一颗颗小小的星星，在黑暗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。
林未的基因编辑项目进入了关键的临床试验阶段，需要招募二十名地中海贫血患者作为志愿者。她和团队忙得脚不沾地，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，有时甚至直接在实验室的折叠床上将就一晚。顾言舟像是彻底忘了她这个人，不仅不回家，连电话都很少打，偶尔接通一次，也只是说 “我在忙”，然后匆匆挂断。
这天晚上，林未因为要送一份紧急的实验报告去医院，特意回了趟家。打开门的瞬间，一股陌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，是苏晚常用的那款 “月光” 香水，味道甜得发腻，像一层厚厚的糖霜，糊在鼻腔里，让人喘不过气。
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空的香水瓶，瓶身上的标签还没撕掉，旁边散落着几张化妆品的包装纸，其中一张是她上个月刚买的海蓝之谜面霜，她自己都舍不得用，现在却只剩下空盒子。林未走进卧室，看见床上放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，裙摆处还绣着一朵小小的茉莉花，尺寸明显比她的小一号 —— 这是顾言舟上周出差时买的，他当时说 “看到一件很适合你的裙子，就买下来了”，现在看来，根本不是给她买的。
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，林未站在门口，手指紧紧攥着门把手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水声停了，顾言舟穿着浴袍走出来，浴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，露出锁骨处的红痕。他看见林未时明显愣了一下，随即皱起眉：“你怎么回来了？不是说最近在实验室住吗？”
“这是我的家，我为什么不能回来？” 林未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，“苏晚呢？她的裙子还在床上，她的香水味还在客厅里，你还要骗我多久？”
顾言舟走到床边，把连衣裙叠起来放进一个粉色的袋子里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：“她昨天来家里坐了坐，不小心把裙子弄脏了，我帮她洗了晾在阳台，还没干。香水是她落在这儿的，我明天让她拿走。”
“坐了坐需要穿你的浴袍？需要用我们的浴室？需要用我的面霜？” 林未看着他，眼里满是失望，“顾言舟，你能不能别再骗我了？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和她的关系吗？你以为我会一直装作不知道吗？”
“林未，你能不能成熟一点？” 顾言舟的耐心似乎耗尽了，他把袋子扔在椅子上，声音提高了几分，“苏晚刚回国，没地方住，暂时住在客房怎么了？你整天泡在实验室，这个家跟空的有什么区别？有人帮我打理一下，有人给我做顿饭，不好吗？你除了会做实验，还会做什么？”
“打理？” 林未笑了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，“她打理我的家，穿我的拖鞋，用我的护肤品，戴我的手链，甚至睡在我的床上，这叫打理？顾言舟，你把我当什么了？当空气吗？当这个家的过客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