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自习的铃声刚响过，林墨突然捂着肚子呻吟起来。他的脸色发青，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，“我……我肚子疼得厉害，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……”
我们把他扶到医务室时，校医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。她抬起头，我才发现她的眼睛是浑浊的白色，没有瞳孔。“躺到床上去。”她的声音像从水底冒出来的，手里拿着支特别粗的针管，针头闪着寒光。
林墨刚躺上去，校医突然按住他的肩膀，针管猛地扎进他的肚子。林墨发出一声惨叫，身体像虾一样弓起来，紧接着，他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，皮肤变得像纸一样皱巴巴的。
“他违反了规则。”校医拔出针管，管里不知何时灌满了黑色的黏液，“黄色校服的学生是‘守序者’，挑衅他们的人，肚子里会被种下‘寄生藤’。”
我和赵磊吓得说不出话，眼睁睁看着校医把那管黏液倒进墙角的花盆里。花盆里种着株深紫色的藤蔓，叶子在黏液的滋养下，瞬间舒展了不少，边缘的红色更亮了。
回宿舍的路上，赵磊突然抓住我的胳膊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：“我……我刚才在医务室门口，看见林墨的名字出现在走廊的公告栏上，红色的，像用血写的……”
公告栏里贴着本周的违纪名单，最底下果然有林墨的名字，字迹是暗红色的，笔画边缘还在慢慢晕开，像新鲜的血。名字后面写着“惩罚：寄生藤初步生长”，下面还有行更小的字：“若72小时内未消除，将成为新的‘养分’”。
宿舍的灯在十一点准时熄灭。我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吊扇，突然听见走廊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。那声音很慢，一步一顿，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鞋子在走路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
脚步声在307门口停了。我屏住呼吸，看见门缝里渗进一道黄色的光，紧接着，一个尖细的声音贴在门缝上响起：“同学，能借把梳子吗？我的丢了呢……”
第二章：食堂里的三号窗口
林墨第二天早上没醒过来。
他躺在床上，身体已经完全干瘪了，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，像具风干的标本。最诡异的是他的脸，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笑容，眼睛瞪得滚圆，瞳孔里映着一缕黄色的影子。
宿管来处理的时候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他用黑色的塑料袋把林墨的尸体裹起来，像拖一袋垃圾似的拖出了宿舍。“违反规则的下场。”他丢下这句话，转身时，我看见他后颈上有块深紫色的印记，形状像片蜷缩的叶子。
早读课的铃声响时，班里的同学好像都忘了林墨这个人。没人提起他的消失，连班主任点名时，念到“林墨”的名字，也只是顿了顿，就在名册上打了个勾，仿佛他只是请假了。
“他们好像看不见林墨的空位。”苏芮凑到我耳边，声音压得很低，“你看赵磊。”
赵磊正埋头啃着面包，嘴角沾着奶油，眼神空洞。他面前的桌子上，放着两袋牛奶，其中一袋明显是林墨昨天没喝完的。
下课时，我去厕所，刚拐进走廊，就看见墙上贴着张新的通知。红色的纸张，黑色的字迹，上面写着：“本周三午餐，请全体学生前往三号窗口领取‘特别加餐’，不得缺席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