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心猛地一沉——手册第5条，“禁止在食堂食用编号为3的窗口饭菜”。
中午去食堂，三号窗口果然开了。平时那个窗口总是挂着厚厚的黑布，今天却敞开着，里面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厨师，脸上戴着个银色的面具，只露出两只眼睛，瞳孔是竖起来的，像蛇。
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长队，学生们面无表情地往前挪动，手里都拿着个白色的餐盘。我看见赵磊也在队伍里，他的动作机械，像个提线木偶。
“别过去！”苏芮突然拉住我，她的手抖得厉害，“你看他们的脸。”
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排队的学生们脸上都泛着一层青灰色，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，像有虫子在血管里爬。最前面的女生刚接过餐盘，我看见盘子里放着块暗红色的肉，上面还沾着几根紫色的纤维，像藤蔓的须。
那女生拿起叉子，面无表情地往嘴里送。咀嚼的时候，她的喉咙上下滚动，嘴角溢出红色的汁液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，瞳孔慢慢变成了浑浊的白色。
“他们被控制了。”苏芮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手册第12条，‘若被迫食用禁忌食物，需在两小时内饮用图书馆三楼东侧的井水，可暂时压制副作用’。”
我们绕到食堂后面，想去找图书馆，却看见宿管正站在垃圾桶旁边，手里拿着把菜刀，剁着什么东西。黑色的塑料袋被划开，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肉，和窗口里的“加餐”一模一样。
“这些都是违反规则的‘废料’。”宿管突然转过身，菜刀上的血滴在地上，晕开一朵朵小红花，“今天的加餐不够，还得再找些‘新鲜材料’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我和苏芮身上，后颈的紫色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光。
我们拔腿就跑，身后传来菜刀落地的声音，还有宿管阴恻恻的笑：“跑吧，周三之前，你们总会来三号窗口的。”
躲回宿舍时，赵磊已经回来了。他坐在床上，手里捧着个空餐盘，嘴角还沾着红色的汁液，眼神呆滞。“好吃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“厨师说，吃了这个，就能成为‘青藤的一部分’……”
“赵磊！你醒醒！”我晃着他的肩膀，他的皮肤冰凉，像块石头。
他慢慢转过头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瞳孔边缘开始泛白。“你们……为什么不吃？”他的声音变得嘶哑，“厨师说，不吃的人，会被当成‘肥料’……”
他的脖子后面，不知何时长出了块淡紫色的印记，和宿管的一模一样。
傍晚，我和苏芮偷偷溜去图书馆。图书馆的门虚掩着，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书架上的书都用黑布盖着，标签上的字模糊不清，隐约能辨认出几个——《藤蔓养殖手册》《寄生植物与人体共生研究》《献祭仪式流程》。
三楼东侧果然有口井，井口用石头砌成，上面盖着块木板。掀开木板，一股寒气扑面而来，井水泛着墨绿色的光，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深紫色的叶子。
“就是这个。”苏芮拿出两个空瓶子，想往里面灌水，井里突然冒起一串气泡，水面上浮现出一张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