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页脆黄,字迹是繁旧的文言,夹杂着大量生僻字和怪异符号。
他艰难地辨认着。
“虫母……栖于地穴……佑我村落……亦降灾罚……”
“血脉有罪者……面生蚀虫……赎罪亦供养……”
“祀婆守约……十年一祭……献罪血……安虫母……”
“罪血”、“供养”、“祭祀”……这些词让林默脊背发凉。
他注意到一本书的扉页角落,有一个模糊的墨迹图案,像是一条盘绕的虫子,却又透着一种诡异的人脸特征。
就在他试图找到更多关于“祭祀”的记载时,却发现关键的书页似乎都被刻意撕掉了。只剩下一些残句:“……祭品需至亲……”“……与虫母合……可得安宁……”
阁楼光线昏暗,灰尘在空气中漂浮。
林默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。
他慌忙将书塞回原处,心跳如鼓。
晚上,阿婆回来了。
她的目光扫过林默,似乎能穿透他的内心。
“有些东西,知道了未必是好事。”她淡淡地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警告,“你父亲当年就是知道得太多,想得太多。”
父亲!林默猛地抬头。
“他……他到底怎么了?”
阿婆沉默了很久,油灯的光在她脸上跳动,阴影深邃。
“他犯了错,想带着不该走的人离开。虫母降罚,他成了罪人。”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,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。
夜里,林默辗转反侧。
阿婆的话像冰锥刺进他心里。
父亲是因为想带他走才“犯了错”?“成了罪人”又是什么意思?那个虫面的男人?
脸上的瘙痒再次袭来,这次伴随着一种细微但清晰的刺痛感,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破皮而出。
他冲到水缸边,舀起冷水拼命拍打脸颊。
冰冷的刺激暂时缓解了症状。
他喘息着看向水中模糊的倒影,惊恐地发现,左颊的红疹处,似乎有几个极其微小的、半透明的凸起,像是……刚刚形成的虫蛹。
恐惧瞬间攫紧了他的心脏。
第二天,林默在整理父亲留下的少数旧物时,在一个生锈的铁盒底层,发现了一张折叠的、泛黄的纸张。
展开一看,是一张手绘的简陋地图,线条歪斜,标注着村外的地形。
其中一个地方,画了一个小小的叉,旁边潦草地写着一个字:“穴”。
地图背面,是父亲熟悉的笔迹,写着两段话:
“源头在此,罪恶之始。”
“若能看到真相,或可终结。”
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。
地穴!虫母栖于地穴!
古籍上的记载和父亲的地图对上了!
父亲知道真相,他甚至可能试图去做些什么!
必须去看看!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就再也无法压下。
他知道阿婆和村长都在盯着他。
下午,他故意在村里显眼的地方散步,表现出顺从和无聊的样子。
4 地穴惊魂
然后趁着一个机会,迅速闪进一条偏僻的小巷,七拐八绕,避开可能的目光,朝着村外地图标注的方向快速行去。
越往村外走,植被越发茂密怪异。
树木扭曲,枝叶呈现出不健康的墨绿色,上面挂着湿滑的苔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