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。
“你不相信我？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？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！”
我赶紧把钱给了他。
他接过钱，脸色缓和了，抱抱我：“乖，等我赚了大钱，让你享福。”
他拿了钱出去，一夜没回。
这是我第一次一夜没睡。
担心他出事。
第二天早上他回来了，倒头就睡。
满身烟酒气，衣服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。
很廉价的那种。
我推醒他，问他怎么回事。
他不耐烦地挥开我的手：“谈生意嘛，难免要去那种地方。逢场作戏你不懂？别闹了，困死了。”
我心里堵得难受。
那种地方？
哪种地方？
但他睡着了，眉头皱着，看起来很累。
我忍下了没再问。
也许真是为了应酬吧。
后来这种事多了起来。
他经常晚归，或者不归。
要钱的数目也越来越大。
不给就甩脸色，冷言冷语。
给了，有时能换来他一点好脸色，有时也不能。
我找不到人说话。
他妈从来不管事，整天沉默地干活。
村里人看我的眼神有点怪，带着点打量和看热闹的意思。
有一次，我去村头小卖部买盐，听见两个女人在嚼舌根。
“……就陈家那小子，又带回来一个？挺水灵个姑娘，咋想不开哦……”
“嘘……小声点，让人听见……他家那条件，哪个姑娘肯跟？还不是靠骗……”
“听说上一个跑的时候，差点被打断腿……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上一个？
我捏紧了盐，低头快步走回家。
我问陈禹：“你以前……带过别的女孩回来？”
陈禹愣了一下，立刻瞪起眼：“谁跟你胡说八道的？是不是村头那几个长舌妇？她们就是嫉妒你！嫉妒你年轻漂亮跟了我！你别听风就是雨！”
他发很大的火，摔了一个碗。
我吓到了。
不敢再问。
也许真是别人乱说的。
他那么爱我，为了我都敢跟我爸对抗，带我私奔。
他又开始对我好，给我洗脚，说软话，说等生意成了就带我去城里买新衣服。
看，他还是爱我的。
3
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又惊又怕地告诉他。
他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，抱着我转圈：“我要当爸爸了！太好了！小雅，你真是我的福星！”
他那天没出门，陪着我一整天。
我感觉幸福又回来了。
也许之前都是磨合，有了孩子，他就会定下心来，好好过日子。
他对他妈宣布这个消息时，
老太太撩起眼皮看了我肚子一眼，
嗯了一声，继续摘菜。
反应平淡得让我心凉。
孕初期反应很大，闻不得油烟味，浑身没劲。
陈禹又开始经常出去了，说更要抓紧挣钱养孩子。
家里的事落在我和他妈身上。
他妈对我依旧不冷不热，活儿却指使我干得越来越多。
我忍着，想着为了孩子。
有一天我吐得厉害，没及时做饭。
陈禹回来见冷锅冷灶，脸色一下就沉了。
“一天天在家闲着，连饭都不做？”他声音冷冷的。
我解释说不舒服。
他不耐烦地打断：“哪个女人不怀孕？就你娇气？我妈当年生我前一天还下地呢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