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孩子，是啊，为了孩子。
我默默拿起筷子，把面吃了。
味道苦涩。
那天之后，我们好像和好了。
但他手机设了更复杂的密码，看得更紧了。
他出去得更频繁，回来得更晚。
要钱更多。
我麻木地活着，孕肚渐渐明显。
偶尔，他会摸摸我的肚子，说两句“我儿子怎么样”之类的话，脸上有点即将当爹的喜悦。但对我，依旧没什么耐心。
我祈祷，等孩子生了，他会不会就收心了？会是个好爸爸吧？
直到那天，我去镇卫生院产检回来。
路过一家小旅馆门口，看见陈禹搂着一个女人的腰走出来，笑得灿烂。
那女人不是微信里那个“小芬”，是另一个更年轻的。
他亲了那女人一口，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。
光天化日，毫不避讳。
我站在原地，像被钉住了。
陈禹一抬头，看见了我。
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他猛地推开那个女人，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，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。
那女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，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我，翻了个白眼，扭着腰走了。
陈禹几步走到我面前，挡住我的视线，压低声音：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我看着他，肚子里的孩子猛地踢了我一脚，疼得我弯下腰，说不出话。
“产检……刚回来。”我喘着气，声音发颤。
他皱紧眉，伸手来拉我：“先回家再说。”
我甩开他的手，指着那个女人消失的方向：“她又是谁？第几个了？”
“一个朋友，碰巧遇上，说了两句话而已。”他语气不耐烦，“你别没事找事，大街上闹起来好看吗？”
“说话？说话需要搂着抱着亲着？”我声音拔高了，周围有人看过来。
陈禹脸上挂不住了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，力气大得吓人，几乎把我拖离了原地。“给我回家！别在这儿丢人现眼！”
他把我硬塞上回村的破面包车，一路上一句话没说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
回到家，他把我拽进屋里，关上门。
“张雅，我告诉你，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他指着我的鼻子，“老子在外面干什么，轮不到你管！你安安分分把孩子生下来，少不了你一口饭吃。再敢跟我闹，信不信我揍你？”
我看着他狰狞的脸，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，他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陈禹了。
那个说爱我入骨、非我不娶的男人，可能从来就没存在过。
恐惧像冷水一样浇灭了我最后一点怒火。我捂着脸，蹲在地上哭。
他看我哭了，可能觉得威慑到位了，语气缓和了点，但话里的意思没变：“哭什么哭？哪个男人不在外面有点应酬？心在你这就行了。你看村里哪个女人像你这样管男人？”
他踢了踢我的脚：“起来做饭去，饿了。”
从那以后，我彻底沉默了。
不再问他去哪，不再看他的手机，不再要任何关心。
他给钱，我就拿着买米买菜。
他不给，我就吃咸菜下饭。
肚子越来越大，行动越来越不方便。
他妈有时候会看着我叹口气，说一句：“都是这么过来的。忍忍吧，等生了儿子就好了。”
儿子？生了儿子真的会好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