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陆泽回来了。
他一推门就看见王秀莲红着眼眶坐在沙发上，一边抹眼泪一边数落我：“陆泽，你看看你媳妇，思思一个女孩子在医学院多不容易，咱们帮她一点忙她都不愿意，还说什么不吉利的话，我这心啊…”
陆泽连情况都没搞清楚，就黑着脸指责我：“苏晚，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思思吗？她一个女孩子在医学院多不容易，我们做家人的不帮她谁帮她？你怎么这么自私？”
我看着他，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。
在这个家里，我真的像个外人。
“只是放一晚上，有什么大不了的？”陆泽不耐烦地摆摆手，“行了，王老师，你们忙你们的，别理她。”
我站在客厅中央，看着那些陌生男人继续往客房里搬运那些“东西”，感觉自己就像个透明人。
02
我深吸一口气，看着客房紧闭的房门，鼓起勇气说道：“妈，这事不能再继续了，我们必须把东西弄走。”
话音刚落，王秀莲像变了个人似的，脸色瞬间垮了下来。她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双手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。
“哎呀我的命啊！娶了个什么媳妇啊！”她的哭声震天响，“我女儿在外面求学多不容易，做家人的不帮她谁帮她？你这是嫌弃我女儿，不把我们当一家人啊！”
邻居家的狗都被她的哭声吓得汪汪叫个不停。我头疼得厉害，刚想开口解释，陆泽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。
他看到母亲坐在地上哭，立刻黑着脸指责我：“苏晚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不就是放一晚上吗？你矫情什么？”
“陆泽，你听我说——”
“有什么好说的？”他打断我的话，语气越来越重，“为了这点小事影响思思的前途，你负责吗？她马上就要研究生毕业了，这时候得罪导师怎么办？”
王秀莲哭得更凶了，边哭边控诉：“我就知道外人靠不住！我辛辛苦苦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疼，你就这么回报我的？”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母子俩一个坐地撒泼，一个指桑骂槐，心里凉得像掉进了冰窖。在他们眼里，我成了那个冷漠、自私、不支持家人事业的恶人。
“行，我错了。”我疲惫地妥协了，“就这一次，下不为例。”
王秀莲立刻止住了哭声，眼泪还挂在脸上就笑了：“哎呀，我就知道晚晚是个好孩子，刚才是我想多了。”
陆泽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，伸手想拍拍我的肩膀，被我侧身躲开了。
那一晚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主卧和客房只隔着一堵墙，我总觉得能闻到从那边传来的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腐朽气息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，我甚至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滴水声，像是什么液体在慢慢渗出。我用被子蒙住头，可那些声音还是钻进我的耳朵里。
而躺在我身边的陆泽，睡得像头死猪，鼾声如雷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吃早餐。王秀莲格外殷勤，又是煎蛋又是热牛奶，脸上堆满了笑容。
“晚晚，你看你这黑眼圈，是不是昨晚没睡好？”她关切地问道，“要不今天请个假在家休息？”
我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牛奶，冷冷地说：“妈，昨晚的事，仅此一次，下不为例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