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起虎符。它不再冰冷，而是温热的。红光已经隐没，但那些古老的篆文，摸上去却有一种异样的触感。我的目光从虎符移到那颗有裂痕的骷髅头骨上，又移回来。
我五指收拢，将温热的虎符紧紧攥在手心。
“下一位，三年级，亚瑟·潘德拉贡。”
看台上传来一阵骚动。人们伸长脖子，互相交谈。
“是亚瑟，今年的首席。”
“听说他已经能召唤石像鬼了，真正的战斗单位。”
“我们学院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天才了。”
一个金发的年轻人走到场地中央。他举起法杖，杖顶的宝石亮起。地面上浮现出一个复杂的魔法阵，紫色的线条交织延伸。
“以我亚瑟之名，回应我的呼唤，来自深渊的守护者！”
魔法阵中央的地面隆起，碎石迸溅。一只灰色的、长着蝠翼的怪物从中爬出，它张开满是獠牙的嘴，发出一声咆哮，震得整个场地嗡嗡作响。
看台上爆发出掌声和欢呼。评委席上的老师们交头接耳，几个人在记分板上写着什么。
亚瑟抚摸着石像鬼粗糙的皮肤，那怪物温顺地低下头。他抬眼，目光穿过场地，落在我身上。他的嘴角向上弯曲。
扩音魔法再次响起。
“评分，卓越。下一位，三年级，白起。”
场上的欢呼和掌声停了。几秒钟后，一阵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“白起？那个万年吊车尾？”
“他来做什么？再召唤一个走两步就散架的骷髅兵吗？”
“快看，我赌他的召唤物撑不过十秒。”
我从座位上站起来，走下看台，穿过场地。每一步都伴随着周围的议论和指点。亚瑟和他的石像鬼还站在场地中央，他没有离开。
“白起，年度考核不是儿戏。现在认输，还能保留一点颜面。”亚瑟开口。
我没有理会他，径直走到他面前十步远的地方站定。
“你要在这里进行召唤？是想让你的小骨头架子和我的石像鬼比一比吗？”他又说。
我从怀中拿出那半块虎符。
看台上有人大笑。
“那是什么？召唤道具？我从没见过这么简陋的东西。”
“是哪个地摊上买来的护身符吗？”
亚瑟也笑了。“这就是你的依仗？一块破石头？”
我将虎符举到胸前，注入我的全部法力。虎符没有发光，没有震动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笑声更大了。一个评委拿起笔，准备在我的名字后面画上一个叉。
我闭上眼睛，将虎符贴在额头。
“兵来。”
我面前的石板地面，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。
一道裂缝出现。
然后是第二道，第三道。
十道笔直的裂缝在地上蔓延，构成一个整齐的长方形。
笑声消失了。所有人都站了起来，探着身子朝场内看。
一只陶土烧制的手，从其中一道裂缝中伸出，抓住了地面边缘。接着，是第二只，第三只。
“轰！”
十块石板同时被从下方推开，向上翻起。十个身披玄色盔甲，手持青铜长戈的陶俑，从地底站起。他们动作整齐划一，踏出深坑，在地面上列成两排。
“砰！”
他们将长戈的末端重重顿在地上，发出同一声闷响。整个考核场鸦雀无声。针落可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