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烬言没有回答,只是转身走进殿内,留下一句:“把她带下去,禁足浣衣局,没有朕的命令,不准出来。”
侍卫架起沈知微,她挣扎着,看着紧闭的殿门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:“萧烬言!你好狠的心!我沈家世代忠良,你却如此诬陷!我沈知微就是做鬼,也不会放过你!”
她被关回了浣衣局,比之前更惨——管事嬷嬷得了吩咐,对她百般刁难,让她洗最脏的衣物,干最重的活,不给她饭吃,不准她睡觉。
她的手被冷水泡得溃烂,膝盖上的伤口发炎化脓,发间的玉簪也被嬷嬷抢去,摔碎在地上。她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,看着屋顶的破洞,心里只剩下绝望。
可她不能死。她还没见到父亲,还没为沈家洗清冤屈,她还要活着,哪怕活得像条狗。
三天后,天牢传来消息——沈敬之死了。
死在牢里,死的时候,手里还攥着一封血书,上面写着“臣无反心,陛下明鉴”。
沈知微听到消息时,正在洗衣服。她手里的棒槌掉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她没有哭,也没有闹,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,看着眼前的冷水,直到月亮升得很高很高。
深夜,她趁着嬷嬷们都睡了,偷偷溜出浣衣局,想去天牢给父亲收尸。可她刚走到宫门口,就被侍卫拦住了。
“让开。”她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一股吓人的狠劲。
侍卫不敢拦她,只能放行。
她走到天牢,看到父亲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,衣衫破烂,脸上全是伤痕。她跪下来,把父亲抱在怀里,父亲的身体已经凉透了,像块冰。
她慢慢展开父亲手里的血书,血已经发黑,字迹却依旧清晰。
她把血书贴在胸口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,一滴一滴,落在血书上,晕开黑色的痕迹。
“父亲,女儿不孝,没能救您。”她的声音哽咽,“女儿一定会为您洗清冤屈,一定会让那些陷害您的人,血债血偿。”
她找了块破布,把父亲的尸体裹起来,想带出宫去安葬。
可刚走到半路,就遇到了萧烬言。
他骑着马,身后跟着一队侍卫,月光洒在他身上,像镀了层寒霜。
他看着沈知微怀里的尸体,脸色没有任何变化:“沈知微,你好大的胆子,竟敢私闯天牢,盗取逆臣尸体。”
“逆臣?”沈知微抬起头,眼底布满血丝,“萧烬言,你看着我父亲的尸体,再说一遍他是逆臣!他为你镇守边疆三年,杀了多少敌人,你忘了吗?他为你筹集军饷,掏空了沈家,你忘了吗?你凭什么说他是逆臣!”
萧烬言的手攥紧了缰绳,指节泛白。他看着她,眼神复杂:“沈知微,朕知道你难过,可沈敬之通敌叛国,证据确凿,朕也是不得已。”
“证据确凿?”沈知微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,“那些所谓的证据,不过是你和权臣联手伪造的!你为了巩固皇权,为了除掉我父亲这个眼中钉,不惜诬陷忠良,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?你对得起天下百姓吗?”
他猛地翻身下马,走到她面前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:“住口!朕是天子,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!沈敬之功高震主,若不除他,迟早会酿成大祸!”
“江山社稷?”沈知微用力甩开他的手,“你的江山社稷,就是建立在忠良的鲜血上吗?萧烬言,我告诉你,我沈知微这辈子,最恨的就是你!我就是化作厉鬼,也不会放过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