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”
姜丽只是淡淡应了一声，没再多说什么，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。我赶紧找话茬，想让她高兴点：
“对了丽丽，这趟航贴和奖金特别高，算下来能有十几万呢。加上这笔钱，咱们之前攒的就快二百万了”
这话我早就想跟她说了。之前我们还规划过，等攒够三百万，我就彻底不上远洋船了。跑船这行，常年不着家，风险还大，遇上风暴、海盗（虽然现在少见，但风险仍在）的，哪一样都能让人提心吊胆。到时候，我就在岸上找个安稳的工作，哪怕工资少点，也能天天陪着她和乐乐，好好弥补这些年缺席的家庭时光
这个念头，是我在海上撑过无数个难熬夜晚的动力。只要想到很快就能和家人团聚，过上安稳日子，再苦再累都觉得值了
可我等着丽丽的反应，她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镜头，眼神里没有半分惊喜，也没有期待，反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
“哦，知道了”
她语气平淡，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，甚至都没追问一句 攒够钱后打算怎么办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不对劲，太不对劲了。以前不管我说挣了多少钱，哪怕只是几千块的奖金，她都会笑着跟我盘算怎么花，眼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。可今天，她这副漠不关心的样子，让我浑身都不自在。
难道是她最近太累了？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，她不想让我担心？我心里七上八下的，想追问，又怕真的戳中什么烦心事，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，对着屏幕里的乐乐喊道：
“乐乐，等爸爸回去，咱们一家三口去迪士尼玩好不好？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米老鼠和唐老鸭吗”
“哇，迪士尼”
乐乐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，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星，在屏幕里蹦蹦跳跳
“爸爸说话算话，拉钩”
他说着，还伸出小手指，对着镜头比划了个拉钩的动作
“拉钩，爸爸肯定说话算话”
我笑着回应，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，心里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。乐乐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讲学校里的趣事，说同桌小明把橡皮弄丢了，他把自己的橡皮分了一半给小明；说美术课上画了一只大轮船，像爸爸开的船…… 我认真地听着，时不时插一两句话，舱室里的冷清和疲惫，似乎都被儿子的声音驱散了
聊了大概十几分钟，乐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揉着眼睛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，明显是困了
“爸爸，我好困，想睡觉了”
他嘟囔着，声音都变得含糊起来。
“快去睡吧，晚安”
我温柔地说
“记得盖好被子，别踢被子着凉。”
2 家变惊雷
接着乐乐把手机递给了在旁边姜丽，看着他走进卧室，才重新把镜头对准自己。我看着她，心里满是亏欠。这些年，家里的大小事全靠她一个人扛，带孩子、做家务、处理邻里关系，我什么忙都帮不上，甚至连她生病的时候，都不能在身边照顾
“丽丽，辛苦你了”
我语气诚恳
“这趟回去，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和乐乐，带你去买你上次看中的那条项链，再陪你去看那个你想看的电影”
姜丽沉默了几秒，眼神有些飘忽，像是在思考什么，又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，深吸一口气，开口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