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妃嫔被她看得纷纷低下头，不敢与她对视。
萧煜的脸色沉了下来：“皇后这是何意？”
“没什么意思，”沈清颜微微一笑，“只是觉得，这后宫的规矩不能乱。既然陛下今日兴致好，不如就让各位妹妹们，也见识见识本宫新得的一支舞，名为《凤求凰》。”
她拍了拍手，从外面走进来一群穿着华丽舞衣的舞姬，开始翩翩起舞。舞姿曼妙，乐曲悠扬，可在场的人却都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。
萧煜看着沈清颜绝美的侧脸，心头的火气与一种莫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。他知道，沈清颜这是在告诉他，这后宫，终究是她的天下。
一曲舞毕，沈清颜再次向萧煜行礼：“陛下，臣妾还有些账目要处理，先行告退了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离去，留下萧煜和一园的妃嫔，在原地各自心思翻涌。
回到中宫，画屏忍不住问：“娘娘，您就这么走了？不怕陛下更生气吗？”
沈清颜走到窗边，望着远处乾清宫的方向，眼神深邃：“生气？他生气的日子，还在后头呢。画屏，去把本宫的那套《女诫》找出来，本宫要给各位妹妹们好好上上课，让她们明白，什么是尊卑有序。”
而在乾清宫的萧煜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沈清颜的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精准，如此强势，让他这个皇帝，竟有些捉摸不透，甚至……隐隐有些挫败。
他猛地站起身，对赵忠说：“备马，朕要去一趟丞相府。”
他倒要看看，沈清颜的父亲，当朝丞相沈知远，到底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女儿的。同时，他也需要好好谋划一番，不能再让沈清颜如此肆意妄为下去了。
萧煜的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下时，沈知远早已身着朝服等候在石阶下。他须发皆白，脊背却挺得笔直，见萧煜下车，忙躬身行礼：“老臣参见陛下，陛下驾临，未曾远迎，还望恕罪。”
萧煜扶他起身，目光扫过府门前那对雕刻精美的石狮子，语气听不出喜怒：“丞相不必多礼，朕今日前来，只是想与你聊聊家常。”
进了书房，侍女奉上新沏的雨前龙井，便悄然退下。萧煜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，看着杯中浮起的茶叶缓缓沉底，才缓缓开口：“丞相可知，皇后入宫这些时日，在后宫做了些什么？”
沈知远端茶的手顿了顿，眼底闪过一丝了然，却依旧恭敬作答：“小女顽劣，若有冲撞陛下之处，还望陛下海涵。老臣在家中时常教导她，入宫后需谨守本分，辅佐陛下，莫要任性妄为。”
“谨守本分？”萧煜冷笑一声，将侍寝清单的事、处置苏氏的事，还有御花园设宴被沈清颜“搅局”的事一一说出口，“丞相倒是说说，这叫谨守本分？她把朕的后宫搅得鸡犬不宁，还把朕当成配种的牲畜，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？”
沈知远放下茶盏，起身跪在地上，声音却依旧平稳：“陛下息怒。小女虽性子刚烈，却绝非无的放矢之人。她这么做，或许有她的考量。老臣听闻，后宫嫔妃久不生育，朝野上下已有微词，小女制定侍寝清单，或许是想为陛下绵延子嗣，稳固国本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