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算近,地铁要四十分钟,有时候早自习赶时间就打车。”小蕊顿了顿,反问,“你那套房子是在高新区吧?我之前听介绍人说过,那边发展挺好的,就是离市区的学校远。”
元昊点头:“是挺远的,要是以后结婚,可能得考虑换个离你学校近点的,不过现在房价……”他没说下去,话里的潜台词很明显:换房需要成本,不是随口就能定的。
小蕊的笑容淡了些,指尖在杯壁上划出一圈圈水痕:“其实我爸妈也催我买房,说女孩子有自己的房子踏实,可我那点工资,除去生活开支和给我妈买药的钱,攒不下多少。”她没说自己名下有套首付靠父母凑的小户型,在老城区,破是破了点,却是她最后的底气。上次相亲,男方听说她有房贷,当场就变了脸色,说“不想刚结婚就背两份债”。
元昊没接话。他不是介意女方有房贷,只是介意“麻烦”。他现在的房贷每个月一万二,要是再加上一套老破小的房贷,生活质量肯定要下降。他辛苦打拼到现在,不是为了降低生活标准的。
空气又开始凝滞。小蕊抬起头,正好撞上元昊躲闪的目光,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又是这样,每次说到房子、钱、未来这些实际问题,男方的态度总会变得微妙。她不是没遇见过条件更好的,有次相到个开公司的老板,出手阔绰,可第三次见面就暗示她“婚后最好辞职在家”;也遇见过条件普通的,男生人老实,可第一次吃饭就问她“能不能接受婚后和公婆同住”,吓得她再也不敢联系。
“你之前……相过不少吧?”小蕊没忍住,还是问了出来。她看得出来,元昊和她一样,都在这场“相亲游戏”里磨得没了脾气。
元昊愣了下,坦诚点头:“三十二场,算上你。”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妈说我挑,其实不是挑,是总觉得差点意思。”
“差点意思”——这四个字戳中了小蕊的心。她何尝不是如此?身边的人都劝她“别太挑了,差不多就行”,可“差不多”到底是多差不多?是接受对方周末只知道躺平玩手机,还是接受逢年过节走亲戚时被问“什么时候生小孩”?她做不到。她教学生“要追求理想的生活”,自己却要向现实妥协,这太讽刺了。
“我也是。”小蕊轻声说,“去年有个男生,各方面都挺合适的,谈了三个月,准备见家长了,结果他说‘以后家里的钱得他管,女人管家容易乱花钱’。我当时就懵了,不是钱的事,是他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,让我觉得可怕。”
元昊想起上次那个相亲对象,聊得好好的,突然问他“能不能让你妈别来掺和我们的事”,语气里的不耐烦像针一样扎人。他理解女方怕遇到“妈宝男”,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,也让他心里不舒服。
“有时候觉得,挺难的。”元昊拿起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,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咙,“高的看不上我,低的我又不愿意将就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”小蕊附和着,看向窗外。街对面的婚纱店正在搞促销,巨大的海报上,新娘笑得一脸幸福。她突然想起二十岁那年,和初恋男友在这家咖啡馆隔壁的奶茶店,男生说“等我毕业就娶你”,那时的爱情多简单,不用考虑房子、工资、双方父母,只凭一句喜欢就能勇往直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