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过夜?林玮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,心里泛起嘀咕。他能去哪?镇上旅馆来回得两小时,老屋虽然破旧,收拾一下总还能住人。父亲和德顺叔的话都透着古怪,反而激起了他程序员那股子寻根问底的劲儿。
他转身打开后备箱,拿出简单的行李和提前买好的一些方便食品、矿泉水,推开了老屋的门。
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涌入鼻腔。屋里光线昏暗,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灰尘,结满了蜘蛛网。地上散落着一些废纸和杂物。父亲的遗物不多,一些旧衣服、几本书,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,据说是爷爷那辈传下来的,父亲一直当宝贝收着,却从不许林玮碰。
简单打扫了卧室,支起带来的折叠床,天色已经渐晚。夕阳的余晖给破败的村子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色,然后迅速被灰暗吞噬。
夜幕降临,林家坳陷入了真正的死寂。
没有城市霓虹的反射,这里的黑暗浓稠如墨,伸手不见五指。没有车声,没有人语,甚至连虫鸣都稀疏得可怜。绝对的安静,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,静得让人心慌。
林玮点起带来的充电式应急灯,勉强照亮一方空间。他啃着面包,喝着矿泉水,手机信号时有时无,刷不出任何内容。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,让他第一次对“荒凉”有了具象的认知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,忽然——
“咚……咚咚……”
声音很轻,很有节奏,像是有人在用手指关节小心翼翼地敲击木板。
林玮一个激灵醒了过来,心脏猛地收紧。
声音来自……门外?
“谁?”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,声音在空荡的屋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敲门声戛然而止。
是德顺叔?还是村里其他老人?或许有什么事?
他拿起应急灯,深吸一口气,走到堂屋门后,猛地拉开了木门。
门外,空无一人。
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,和带着凉意的夜风。
幻觉?还是听错了?他狐疑地探出头,用电筒光扫了一圈。门前空地空空如也,远处是更深的黑暗。
他皱了皱眉,关上门,重新插好门闩。也许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吧。他给自己找了个解释,回到床上,却再也无法入睡。
后半夜,他又听到了那种声音。
这次不是在门外,而是在……窗户下面。
“咚……咚咚……”
不紧不慢,带着一种固执的耐心。
他屏住呼吸,悄悄爬下床,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。老式的木窗糊着报纸,早已破损。他小心翼翼地透过一个破洞向外看去。
应急灯的光微弱地透出一些,勉强照亮窗下一小片地面。
那里,什么也没有。
但敲门声,却清晰地在他耳边响着,仿佛就在窗棂上。
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爬升。
(二)
第二天,林玮是被阳光晒醒的。
白天的林家坳恢复了几分生气,虽然依旧冷清,但至少有了光亮,鸟叫也多了起来。昨晚的恐惧在阳光下似乎变得有些可笑。
他找到村里的老支书,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,也顺便想打听点事情。
老支书家是栋新楼,但屋里同样冷清。提起村子现状,老支书也是一脸愁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