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嬷嬷手持一本泛黄的祖训,站在众族老面前,高声诵读有关“妇德不修,牝鸡司晨,当以家法惩逆”的篇章,字字如刀,句句带霜。
她的眼神如钩子般一下下剜在蒋知微身上,仿佛要将她的皮肉撕开,查验其中是否藏着妖蛊。
就在此时,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夹杂着守卫的阻拦与争执。
陈医正一身风尘,袍角沾泥,手捧托盘,竟是直接闯了进来。
他须发凌乱,脸上却燃着一股决绝的光,对着主位的族老和顾亦舟高声道:“在下有万分紧急之事禀告!关乎少爷性命,关乎顾家清誉!”
不等众人反应,他已呈上那方显影后的血帕与自己的亲笔证词,声音响彻祠堂:“当日少爷病危,群医束手,若非蒋氏临危不乱,以身试药献上此方,顾少爷早已魂归地府!此乃救命之恩,何来篡权逆伦之说!”
全场哗然。
顾亦舟怔立当场,脑中轰然炸开。
那一年的大雪仿佛又落了下来——冰冷刺骨,簌簌扑面。
他依稀记得,在意识沉入黑暗前,有人跪在雪地里,膝盖陷进厚厚的积雪,声音发抖却坚定:“我能救他。”那人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,眉睫上结着霜花,眼神亮得惊人。
他猛地转身,死死盯住身旁的刘氏。
母亲脸上血色尽褪,指尖剧烈颤抖,眼神慌乱地躲闪,厉声挥手:“来人!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给我赶出去!”
就在混乱之际,蒋知微缓步从人群后走出。
她脚步很轻,鞋底踩过青砖缝隙间洒落的香灰,发出细微的“沙”声,像是怕惊扰了祠堂的寂静,可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尖上。
“夫君,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病弱的虚浮,却清晰如刀,“你来告诉大家……一个‘篡权逆伦’的女人,为何要在你生死关头,拼着被罚跪断双腿的风险,也要救你的性命?”
她抬起手,轻轻抚过自己的心口,布料之下心跳微弱却执着,眼眶泛红,“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