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脚踢在我妈的背上，再要补一脚时。
我妈开口说：“我怀孕了。”
继父很开心，连忙拉我妈起来坐床上。
他说：“雯雯，这次给我生个儿子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，安心养胎，以后我在外赚钱，小丫头在家干活，只要你生儿子，我绝对收心。”
夜晚，男人的打鼾声和女人的抽泣声混杂交织。
我被打的时候没有流泪，看见妈妈哭的时候，我很伤心，红着眼睛给妈妈上了药。
我问她：“妈妈，继父也会像爸爸一样死了吗？”
她沉默了几秒钟摸着我的脸说。
“方野，你要记住，你姓方，你爸爸是好人，但是你现在的爸爸是你的继父高盛，以后这些话不要说给别人听。”
我看着妈妈的肚子，伸手摸了摸说：“妈妈，我们带着妹妹离开，好不好。”
“别乱说，这是弟弟，不走，你要上学，孤儿寡母难以生存，我是为了你好，野儿，妈妈是为了你好。”
我很不理解妈妈的话，妈妈明明可以自己赚钱养活整个家的。
3
继父那晚说了那些话之后，确实没有再去赌钱了。
每晚都对着妈妈的肚子说话：“儿子，你要多吃点，身体才好。”
我很奇怪，妹妹在妈妈肚子里也吃东西吗？
可是，明明只有妈妈在吃东西。
难道妹妹在喝妈妈的血？
于是，我每天趁着妈妈睡着了，都给妹妹说，“少吃点，妈妈太瘦了。”
五岁时，妈妈生下了妹妹。
妹妹胖嘟嘟的，妈妈却更瘦了。
妹妹出生这天，继父很生气，他不停地咒骂。
“老子就知道，你个臭婊子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，当初就不该娶你。”
“你这个晦气玩意，带着你的两个拖油瓶滚。”
我听到这话很开心，拉着妈妈直笑。
“你他妈还敢笑，死丫头。”
一巴掌扇在我脸上，一阵剧痛后，是发红是发烫是麻木。
继父打完拿着家里剩下的钱和酒出门了。
周围的一切声音被隔绝，我只呆呆地笑着看向妈妈。
她却将我的手甩开说：“就怪你，你是扫把星，非说这胎是妹妹，我要是不带着你，我不会这样苦。”
我眼睁睁看着美丽的妈妈变成了童话故事里老巫婆。
自此以后，我长期处于继父和妈妈的家暴中七年。
白天我包揽全部的家务，一天只吃一顿饭，晚上睡鸡圈。
我发现，自从妈妈打过我之后，继父再打我，我就不疼了，妈妈也很少被继父打了。
是因为妈妈打了我吗？成为了施暴者的同伙吗？
十岁这天，我好想死去。
妈妈曾经说过，爸爸是很好的人，我想爸爸应该不会打我吧，我要去找爸爸。
所以我准备吊死自己，我被妈妈救了。
她很生气，但哭了，她一边打我一边说。
“野儿，你是我生下来的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，我是为了你好，你看你现在活得好好的，还有饭吃。”
打着打着妈妈停下来了，她又抱着我哭。
“野儿，妈妈是生病了，控制不住自己，妈妈对不起你，妈妈是爱你的，野儿，别离开妈妈好不好。”
可是啊，妈妈，我也想吃肉，也想像妹妹一样上学，像妹妹一样穿新衣服，像妹妹一样有朋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