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向前台。
「查一下，这个人，开了哪个房间。」我把照片怼到他眼前。
经理的冷汗下来了，支支吾吾不敢说话。
阿力从兜里摸出一张黑卡，直接拍在理石台面上，声音不大，却像一声炸雷。
「默哥的时间，你耽误得起吗？」
经理一个哆嗦，立刻在电脑上敲击起来。
「2808，行政套房。」
我让阿力带着两个兄弟守在楼下，别让任何人上来，也别让任何人下去。
我自己一个人，走进了电梯。
电梯里光洁的镜面，映出我的脸。
那张脸上，没有愤怒，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。
我花了一年时间，想把自己从泥里拔出来，洗干净了，装扮成一个所谓的正经人，去捧着她这朵「清水芙蓉」。
结果到头来，人家当我是老实人，直接给我上绿帽。
我站在2808的房门口。
隔着厚重的实木门，我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。
林薇薇娇媚入骨的笑声，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。
那声音，像一把钝刀，在我心口来回地割。
我没有敲门。
只是默默地退后两步，然后抬起脚，用尽全身力气，狠狠踹了上去。
「砰！」
一声巨响，价值上万的房门，像块破木板一样轰然倒地。
房间里的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。
床上，林薇薇看到门口的我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，她尖叫着，手忙脚乱地用被子裹住自己。
我没理会她的尖叫。
我只是掏出手机，面无表情地，对着床上那两具赤身裸体的丑陋身躯，冷静地开始录像。
闪光灯每一次亮起，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，狠狠扇在他们脸上。
那个地中海老男人最先反应过来。
他抓过一条浴巾围在腰上，色厉内荏地指着我吼道：「你是什么人？私闯民宅，我马上报警！」
林薇薇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她裹着被子，哭喊着，声音凄厉。
「陈默你疯了！你想干什么！我们完了，你把我全毁了！」
我收起手机，一步步走到床边。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人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，逼他抬起头。
「自我介绍一下，我是她男朋友。」
「至于报警？你大可以试试，看是你先进去，还是我先进去。」
他被我的气势吓得一抖，但还是嘴硬：「你别乱来！我告诉你，我叫张国梁，是艺术学院的教授！我认识市里宣传口的领导，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本地混不下去！」
我笑了。
笑得胸腔都在震动。
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丝绒戒指盒。
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，轻轻打开。
粉色的钻石，在房间的灯光下，刺眼得像个笑话。
然后，我松开手。
盒子掉在地毯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。
「巧了。」
我看着张国梁那张惊恐的脸，一字一句地告诉他。
「在这个城市，跟我讲背景？」
「我就是背景。」
2、
我离开酒店时，夜色正浓。
城市的霓虹在我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明灭不定，像我此刻的心情。
阿力在车里等我，见我出来，立刻掐了烟。
「默哥，回哪儿？」
我靠在座椅上，闭上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