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林薇薇还是个学生，前途无量，不能因为一点「年轻人的感情纠纷」就毁了。
话里话外，都是在暗示我，如果再纠缠下去，影响了学校的声誉，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报警，把我定性为寻衅滋事。
我没等他说完，就挂了电话。
紧接着，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。
是张国梁的老婆。
我以为会是一场谩骂，没想到，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她没有闹，也没有质问，而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，希望我能高抬贵手。
她说她知道张国梁在外面那些破事，但为了孩子，为了这个家，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她甚至说，愿意给我一笔钱，作为补偿。
我听得一阵反胃，直接掐断了通话。
这一家人，一个道貌岸然，一个助纣为虐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张国梁这是在用行动告诉我，他编织的这张关系网，有多么牢固。
黑的，白的，体制内的，枕边人，全都是他的棋子。
有些圈子，看起来光鲜亮丽，其实就是个公共厕所，只不过装修得像个宫殿。
你以为进去能当贵宾，其实人人都在里面随地大小便，还互相夸赞对方姿势优雅。
5、
傍晚，阿力把查到的资料送了过来。
厚厚的一沓A4纸，放在桌上，像一块沉甸甸的墓碑。
张国梁的人生履历，就像那些自媒体文章里写的一样，「干净」得不像话。
出身书香门第，少年成名，学术成就斐然，家庭生活美满。
媒体对他的评价，永远是「德艺双馨」、「学者风范」。
我一页一页地翻着，指尖冰凉。
直到翻到最后几页，我的目光才停了下来。
那几页，记录的都是一些未经证实的传闻。
五年前，一个叫李玥的女学生，专业课第一，却因为毕业论文问题，抑郁退学，从此销声匿迹。
三年前，一个叫苏晴的女学生，刚毕业就拿到了一个大制作的女三号，一夜成名，但很快就与张国梁划清界限，再无往来。
我用手指点了点那几个名字，对阿力说：
「方向错了。」
「别查他现在有多风光，去查查那些被他踩下去的人，现在在哪，过得怎么样。」
「有些债，不是不报，是没人去讨。」
雪崩的时候，每一片雪花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。
但只要你肯深挖，总能找到第一片崩塌的雪花，和那个在山顶上悄悄撒尿引发雪崩的孙子。
阿力的效率很高。
他很快找到了那个叫李玥的女生。
她现在在一个偏远的小城市，当一名美术老师，已经结婚生子，生活看似平静。
但当阿力的人试图接触她，提起艺术学院和张国梁时，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，脸色惨白，绝口不提当年的事，似乎那是一段足以摧毁她现有生活的噩梦。
另一条线，则指向了苏晴。
三年前那个刚毕业就拿到角色的女生，如今已经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。
阿力说，想接触到她，比登天还难。
她的行程是顶级机密，身边的安保团队，比我手下最精锐的兄弟还要专业。
我从阿力手里拿过苏晴的资料。
照片上的她，站在聚光灯下，穿着一身高定礼服，眼神清冷，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