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村都骂我婆婆恶毒欺负我,丈夫冷眼旁观。 婆婆临终前死死抓住我的手:“你赢了…” 葬礼上我发现丈夫与闺蜜的私情,原来我才是那个被全村算计的小丑。 深夜我举起菜刀,却听到孤儿院老院长打来电话:“你亲母亲昨天刑满释放,她去寻你了…” 而门外站着的,正是我那位刚刚“病逝”的婆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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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毛毡村的天,总是灰扑扑的,像口倒扣着的、沾满了陈年油污的破锅底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叶子,都蒙着一层洗不掉的土黄。李秀禾挎着洗衣篮,沿着河边那条被踩得光秃秃的小路往家走,篮子里是刚捶打干净的、还滴着水珠的衣物,沉甸甸的,勒得她指尖发白。
河对岸的棒槌声零零落落,几个女人的说笑声顺风飘过来,黏腻又刺耳。
“瞧见没?老周家那媳妇,啧啧,又是一篮子,准是那老不死的又作践人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,病得就剩一口气了,折腾人的劲儿倒不小。秀禾也是造孽,摊上这么个婆婆。”
“还有她男人周伟,屁都不放一个,跟个木头橛子似的杵着,任自己娘欺负媳妇儿……”
“唉,说是媳妇,跟买来的丫鬟有啥区别?当年那事……啧,不说了不说了。”
声音忽地低下去,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,棒槌砸在石板上,发出空洞而响亮的“啪啪”声,一下下,像是敲在李秀禾的脊梁骨上。
她埋着头,脚步更快了些,恨不得把那些同情又带着点看热闹意味的目光全都甩在后面。这同情像夏日里馊了的饭菜,表面光鲜,内里早已腐臭不堪,让她喉咙发紧。全村都知道,周家那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太赵金凤,是个刻薄歹毒的恶婆婆,而她是那个被打压、被欺凌、逆来顺受的小媳妇。至于丈夫周伟,则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,母亲的应声虫。
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木门,院子里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着说不清的霉味扑面而来,几乎令人作呕。西厢房的门帘低垂着,里面偶尔传出几声压抑的、拉风箱般的咳嗽。
周伟正坐在堂屋的小凳上削土豆,头也没抬。他身形高大,却总是习惯性地缩着肩膀,像是承担着什么无形的重量,脸上是常年不变的、近乎麻木的平静。
“回来了?”他含糊地招呼了一声,视线没离开手里的土豆。
“嗯。”李秀禾低低应了,将洗衣篮放在墙角,走到灶台边准备晚饭。锅铲碰撞声,柴火噼啪声,还有西厢房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,交织成这个家日复一日的压抑交响。
“娘今天……怎么样?”她搅着锅里的粥,状似无意地问。
周伟削土豆的动作停了一下,刀刃反射出一点冰冷的光。“就那样。药喝了半碗,又吐了。王婶下午来看过,说……也就这几天的事了。”
他的声音平直,听不出悲喜,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农事。
李秀禾不再说话。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。
夜深了,李秀禾端着一碗新熬的药汁,撩开西厢房厚重的门帘。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,光线摇曳,将墙壁上斑驳的污渍照得影影绰绰。赵金凤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陷在破旧的被褥里,脸色蜡黄,眼眶深陷,唯有那双眼睛,在昏暗光线下竟亮得骇人,像两点幽冷的鬼火,死死钉在走进来的李秀禾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