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瞬间安静下来，只有远处传来的打印机工作声。龙毅看着苏晓垂下去的眼睑，想起昨天她还笑着说“李姐的单子结了就能给老周结一部分定金”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，又酸又涩。他知道苏晴会打压他们，却没想到她连苏晓的客户都不肯放过。
“没事。”龙毅强压下翻涌的情绪，拿起桌上的调研问卷，“李姐那边没了，我们再找新客户。正好我整理了阳光小区的需求，你看看这个‘物业报修’的入口，放在首页会不会更显眼？”
他故意把话题引回项目上，想驱散这沉闷的气氛。苏晓果然抬起头，眼睛里重新有了光，凑过来指着屏幕：“我觉得可以，但得加个醒目的红色图标，老人对亮色更敏感。对了，昨天去调研，有个独居的张阿姨说想要‘一键呼叫志愿者’的功能，我们能不能加进去？”
“当然能。”龙毅立刻翻出笔记本记录，“把这个功能和物业后台绑定，志愿者接单后物业能同步看到状态，还能避免安全隐患。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，刚才的失落渐渐被项目的热度取代。直到窗外的天彻底黑透，写字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，才惊觉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。苏晓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，猛地站起来：“糟了，我答应给你带的番茄鸡蛋面，忘了加热！”
她快步走到工位角落的小微波炉旁，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。那是早上出门时特意煮的，知道龙毅最近总吃外卖胃不舒服。微波炉“叮”的一声响，温热的香气弥漫开来，瞬间驱散了速溶咖啡的味道。
龙毅看着她把面条端过来，碗沿还冒着热气，心里一阵暖流。以前他总给苏晴煮这碗面，熬夜改方案时煮，她心情不好时也煮，可她从来没说过一句“好吃”。现在苏晓只是煮了一碗面，却让他觉得比任何山珍海味都香。
“快吃，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苏晓把筷子递给他，自己则拿起一块面包啃了起来，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。
龙毅刚挑起一筷子面，手机又响了，这次是阳光小区的王经理。他立刻接起，语气不自觉地放软：“王经理您好，是关于演示的事吗？我们的原型……”
“龙总啊，实在不好意思，”王经理的声音透着敷衍，“我们物业开会研究了一下，觉得你们这项目太新了，风险有点大，演示就先取消吧。”
龙毅手里的筷子顿在半空。阳光小区是他们谈成的第一个意向试点，要是黄了，前期的调研和准备全白费了。“王经理，您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？我们的项目有真实的用户数据，而且……”
“别说了，”王经理打断他，“苏总那边都跟我们说了，你们这是窃取她的核心技术，我们可不敢蹚这浑水。就这样吧，挂了。”
电话被无情挂断，听筒里传来忙音。龙毅怔怔地坐着，面条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，也模糊了视线。兼职团队掉链子，老客户流失，连唯一的试点小区也黄了——好像所有的坏消息都挤在这一天找上门来。
苏晓看着他发白的脸色，放下手里的面包，轻声说：“龙毅哥，别着急，我们再找别的小区。我周末跑了三个老小区，春风里那边的居民反馈特别好，我明天去试试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