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毅的脚步顿了顿，最终还是咬着牙，拖着行李箱走出了门。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一亮一灭，像在为他三年的付出，举行一场无声的葬礼。
走出小区大门时，天快亮了。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，照亮了深城的轮廓，却照不亮龙毅眼前的路。他站在路边，看着来往的出租车疾驰而过，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。
第二章：便利店外的热粥
龙毅在网吧的沙发上蜷了一夜。烟蒂堆了满满一烟灰缸，手机屏幕亮了又暗，最终彻底没电自动关机，像他此刻死寂的心。
清晨六点，网吧管理员过来清场，他才拖着那个装着几件衣服的行李箱，麻木地走出大门。深秋的风卷着冷雨砸在脸上，他打了个寒颤，才发现自己连件厚外套都没带——以前这个时候，苏晴总会提前把洗好的毛衣放在床头。
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两条街，肚子饿得咕咕叫。口袋里翻来覆去只摸出十一块零钱，攥在手里皱成一团。街角的便利店亮着暖黄的灯，像黑夜里唯一的避难所。他走进去，拿了个最便宜的全麦面包，结账时收银员扫了码：“三块五。”
攥着找回的七块五毛钱和那袋干硬的面包，龙毅蹲在了便利店门口的屋檐下。雨丝被风吹得斜斜的，打湿了他的裤脚。他撕开面包包装袋，咬下一口，粗糙的口感剌得喉咙发疼，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，却像吞了块石头，堵得胸口发闷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，是昨晚充电时设的闹钟，此刻却弹出一条未读短信。他借了便利店的充电器插上电，屏幕亮起的瞬间，“面试反馈”四个字刺得他眼睛发酸。
是昨天面试的那家创业公司发来的：“龙先生您好，经综合评估，您为女友放弃事业的经历让我们对您的职业稳定性存疑，很遗憾未能与您共事。”
又是这样。这已经是第三家了。
龙毅盯着那条短信，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。他想起辞职时星云科技的王总监拍着他的肩膀说“你这是自毁前程”，想起庆功宴上同事们嘲讽的眼神，想起苏晴说他“穿得像个保安”——原来在所有人眼里，他就是个为了爱情放弃事业的蠢货，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失败者。
面包掉在地上，沾满了泥水。龙毅没捡，只是埋下头，把脸埋进膝盖里。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，压抑的呜咽声终于冲破喉咙，混着雨声，卑微得像条丧家之犬。他甚至想，干脆买张票回乡下老家，找个工厂上班，再也不碰什么创业、梦想，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。
“龙毅哥？”
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，带着些许不确定。龙毅猛地抬头，眼泪糊了满脸，狼狈得无处遁形。
站在面前的是苏晓，苏晴的妹妹。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，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大半，贴在脸颊上，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，还有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。看见他这副模样，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，眼里满是心疼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苏晓蹲下身，把保温桶递到他面前，“先喝点热的吧，这雨太冷了。”
龙毅没接，只是别过脸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：“你姐没跟你说？我们分手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