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新注册了个新号，把标题改成 “云城某烘焙店店员辱骂劳动者，总部包庇”，故意隐去店名，只在内容里写 “带星星 logo，在 XX 路步行街附近”。录音里的 “赵磊” 也改成 “某负责人亲戚”，避开所有敏感词。
发完帖子，我没停，翻出之前帮过的欠薪骑手老周的微信，把剪辑好的录音发过去：“兄弟，星光烘焙坊这么欺负人，你帮我转发到骑手互助群，提醒大家送这家单留好证据。”
老周是去年我帮他要回欠薪的骑手，没两分钟就回了 “好”。我看着屏幕，心里稍微松了点 赵磊能堵得住大平台的嘴，总堵不住我们骑手之间的话。只要更多同行知道，总能找到突破口。
6
从网吧出来，我推着电动车往医院走，车筐里的备用电池 “哐当” 响 早上还能凑合用，现在彻底没电了。废品站老板说 “电池芯烧了，修不了，只能换”，新电池要 800 块，可我摸遍全身口袋，只剩 12 块钱，是昨晚买饭团剩下的。
没电池，电动车就是个摆设。之前日均送 80 单，现在步行顶多 20 单，日收入从 400 块跌到 100 块，连母亲每天吃的苹果钱都不够 她透析后没胃口，只有苹果能多吃两口。
正蹲在路边发愁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医院的号码。我赶紧接起来，护士的声音像块冰：“林默是吧？有人举报你长期拖欠医疗费用，限你 3 天内交清 1.2 万欠费，不然你母亲的透析预约就暂停了。”
我脑子 “嗡” 的一声，手都在抖：“护士，能不能再宽限几天？我正在凑钱……”
“宽限？” 她打断我，“之前已经宽限过两次了，这次是规定，没办法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往医院跑，冲进缴费处，抓着工作人员的胳膊问：“是谁举报的？我明明一直在慢慢还！” 他眼神躲闪，支支吾吾半天，我突然想起口袋里的录音笔，悄悄按了开关。
“你别问了，” 他压低声音，“是星光烘焙坊那边的人打的电话，我们也没办法。”
录音笔里传来他的声音，赵磊真是赶尽杀绝，不仅断我收入，还要掐我母亲救命的路。
我没跟他争辩，先给母亲的主治医生李医生发消息：“李医生，求您再宽限 3 天，我一定凑到钱，不能停透析啊！” 发完消息，我去楼下便利店，找到张哥，硬着头皮说：“张哥，能赊我一把 10 块的螺丝刀不？我送完今天的单就还你钱。”
张哥之前见过我陪母亲来买苹果，知道家里情况。他看了我一眼，叹了口气，从柜台底下摸出把螺丝刀递给我：“你妈那边还没好？别太熬着自己。”
我攥着螺丝刀，去了废品站。老板王哥正往车上搬废铁，我走过去，把摔碎的旧手机递给他：“王哥，这手机能抵 20 块不？我再添 10 块，买你那组旧电池。”
他接过手机看了看，又看了看我通红的眼睛，说：“得了，手机你拿回去，电池 30 块给你。不过我得跟你说，这电池最多撑 5 天，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装好电池，我立刻打开外卖软件接了个短途单。送到顾客家时，我犹豫了半天，说：“大姐，能不能麻烦给个五星好评？我妈在医院等着钱透析，多跑几单能多凑点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