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就滚。”
“带着你这堆废纸，滚出我的房子。”
林宇的脸涨的通红，他猛地站起来，看着我奶，又看了看我。
“好！你们都向着她是吧！你们给我等着！”
他抓起那叠文件，摔门而出。
门关上的瞬间，我奶的身体晃了一下。
我连忙扶住她。
“奶奶，你没事吧？”
她摆摆手，重新坐回沙发，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疲惫。
“阿辞，这些年，委屈你了。”
我的眼眶一热。
“不委屈。”
“我知道你委屈。”我奶拍拍我的手，“你爸走得早，你妈又是个拎不清的。还好，你没长歪。”
她顿了顿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。
“不过，光不长歪还不够。”
“这世道，人善被人欺。你得学会狠。”
“他们不让你好过，你也不能让他们好过。”
我看着奶奶，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3.
第二天，林美娟没再来砸门。
但小区里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。
说我奶秦秀兰老糊涂了，被我这个孙女蛊惑，要把亲生女儿和外孙赶出家门。
说我贪得无厌，为了霸占家产，离间她们母女关系。
版本传得有鼻子有眼，连我上班，都有同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。
下午，家族群里炸了。
我那个三姑，也就是林美娟的亲妹妹，在群里发了一大段语音。
“大姐！你也太过分了！妈都九十了，你怎么能让她把你们赶出去呢？小宇再不懂事，也是你儿子，也是妈的亲外孙啊！”
“还有林辞，你这孩子怎么回事？奶奶疼你，你就这么怂恿她？你眼里还有没有你妈和你弟？”
紧接着，其他几个舅舅阿姨也开始帮腔。
“就是啊，一家人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。”
“美娟，你也别急，我们帮你劝劝妈。”
林美娟立刻发了一串哭泣的表情。
“妹妹，舅舅们，你们要为我做主啊！我现在有家不能回，那个林辞，联合老太太，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！”
我看着手机屏幕，手指冰凉。
这就是我的亲人。
不问青红皂白，只会被嗓门大的人牵着鼻子走。
我奶拿过我的手机，看了一眼，直接按了语音键。
她的声音不大，但很清晰。
“吵什么吵？”
“觉得我做得不对的，现在，立刻，到我家里来。”
“我当着你们的面，跟林美娟对质。”
“不敢来的，以后就别再姓林，我秦秀兰没你们这种颠倒黑白的亲戚。”
群里瞬间安静了。
过了足足五分钟，三姑才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。
“妈，我们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我们就是关心大姐……”
“关心？”我奶冷笑，“那就过来。半小时内到不了的，以后也别叫我妈了。”
说完，我奶把手机扔给我。
“阿辞，去烧水泡茶。今天，奶奶给你上一课，叫‘清理门户’。”
半小时后，三姑、二舅、小舅，陆陆续续都到了。
林美娟和林宇也跟在后面，林美娟眼睛红红的，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样子。
一进门，三姑就想来拉我奶的手。
“妈，您别生气，有话好好说……”
我奶一抬手，躲开了。
“都坐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