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天起，我像疯了一样研究林雪的一切。
她的报告，我逐字逐句地背。
她的格斗视频，我一遍遍模仿，直到浑身青紫。
我必须成为她，才能在下一次危机里，保住我和江辰的命。
这天晚上，我帮江辰整理换下的衣物。
当我拿起他枕头的时候，指尖无意中触到了枕套下一块坚硬的凸起。
我的动作一顿，伸手摸了进去。
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，硬壳笔记本。
4
我的指尖冰凉。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，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。
江辰的呼吸均匀而绵长，似乎已经熟睡。
我借着窗外渗进来的微弱月光，将那个黑色的硬壳笔记本从枕套下抽了出来。
本子很旧，边角已经磨损。
我的手在抖，几乎拿不稳它。
我怕，怕翻开来，每一页都写满了“林雪”。
怕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，刻骨铭心的爱恋。
那会把我最后一丝坚持，彻底击溃。
深呼吸，我用颤抖的指尖，翻开了第一页。
月光下，两个清隽有力的字，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我的心上。
——苏月。
我的名字。
我愣住了，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我用力眨了眨眼，那两个字依然清晰地印在纸上。
我疯了似的往后翻。
一页，又一页。
整本日记，写的全是我。
“202X年3月15日，晴。接受任务第一天。我想我的月亮了，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。”
“202X年8月2日，雨。今天任务很险，差点回不来。闭上眼，全是她的脸。”
“202X年12月7日，阴。今天见到了月亮，隔着一条街。她瘦了。我不敢靠近，怕身上这股血腥气脏了她。”
……
日记记录了他卧底的三年，那些我以为他消失的日日夜夜。
他用这种方式，和我在一起。
泪水毫无预兆地砸落，在纸页上晕开一小团墨迹。
我翻到了后面，笔迹开始变得潦草，力透纸背。
他写了那次收网行动的失败，写了林雪为了掩护他，拉响了炸弹。
写了他被K的人打到濒死。
我的心揪成一团，疼得无法呼吸。
我用手背胡乱抹掉眼泪，翻到了最后一页。
上面的字迹是三天前的，墨迹还很新。
“K没死，他在怀疑我。我只能继续装下去。”
“再不收网，我怕我真的会忘了我的月亮。”
月亮。
是我们之间的昵称。
轰的一声，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。
他没有失忆。
他什么都记得。
他不是把我错认成了林雪，他是在用林雪的身份，用他自己的命，给我做了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！
巨大的真相砸得我头晕目眩，我捂住嘴，不让自己哭出声，眼泪却像决了堤。
就在这时。
“吱呀——”
卧室的门，被轻轻推开了。
一道身影站在门口，逆着光，看不清表情。
我浑身僵住，紧紧攥着那本日记。
江辰一步步走过来，身上再没有平日的脆弱和迷茫。
他的眼神清明、锐利，像藏在鞘里的刀，终于露出了锋芒。
他在我面前站定，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“都看到了？”
5
我攥着日记本，心跳声擂鼓一般，震得我耳膜发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