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。
“这里面是我们谈恋爱以来,你花在我身上的每一笔钱,不多,五万三千六。我还给你。”
“还有你送我的那些礼物,包、首饰,明天我会全部打包寄给你。”
“从此以后,我们两清。”
说完,我转身就走。
季沉宴冲上来拉住我。
“沈清辞,你别闹了!为了一个破镯子,你就要分手?你把童童当什么了?”
“我闹?”我回头,一字一句地告诉他,“是,镯子是破的,碎了。但在我心里,它比你,比你妈,比你们全家都重要!”
“至于童童,他是我儿子,跟你,跟你们季家,再没有半点关系。”
我用力甩开他的手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地方。
4.
回到医院,我一夜没睡。
天亮时,我做了个决定。
我找到童童的主治医生。
“林医生,除了手术,还有没有别的办法?任何可以延续他生命的办法。”
林医生叹了口气:“有,保守治疗。用药维持,但只是拖延时间,而且对孩子的身体伤害很大,后续的生活质量也无法保证。”
“能拖多久?”
“顺利的话,半年到一年。”
我闭上眼睛。
够了。
“那就保守治疗。”
我签下了保守治疗的同意书。
走出医生办公室,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木偶。
是我没用。
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。
我连孩子的救命钱都保不住。
手机响了,是季沉宴。
我挂断。
他又打。
我再挂。
第三遍的时候,我接起来,没好气地问:“干什么?”
他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:“清辞,我错了,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?我们不分手。”
“我昨天喝多了,说的都是胡话。钱的事你别担心,我把我的车卖了,凑了三十万,剩下的我再去借。”
“我们先给童童把手术做了,好不好?”
如果是在昨天,听到这番话,我也许会动摇。
但现在,不会了。
“不必了,季沉宴。手术不做了。”
“什么?!”他拔高了声音,“沈清辞你疯了?那是我儿子!”
“我没疯。我只是认清了现实。我没钱,你也指望不上。与其让他死在手术台上,不如让他安安稳稳地多活几天。”
我说得很平静。
平静到自己都觉得可怕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过了很久,季沉宴才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,近乎哀求的语气说:“清辞,别这样。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一定能凑到钱。”
“我挂了。”
我不想再听他虚伪的保证。
挂了电话,我回到家,开始收拾东西。
那个我曾经以为会是我一辈子归宿的地方,现在只让我感到窒息。
我把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件装进行李箱。
最后,我拿起那个装着翡翠碎片的丝绒盒子。
我打开它,看着那些碎片,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妈妈,对不起。
我没能保住你留给我的东西。
也没能保住你的外孙。
门突然被钥匙打开。
季沉宴和他妈赵兰一起走了进来。
5.
赵兰一进门,就指着我的鼻子骂。
“好啊你个小贱人!怂恿我儿子卖车?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?我告诉你,想都别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