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微弱的声音安慰我,小手努力地想帮我擦眼泪。
我的心碎成了无数片。
我走出病房,拨通了季沉宴的电话。
“钱呢?你想到办法了吗?童童等不了了!”
电话那头很吵,有音乐声,还有男男女女的笑闹声。
季沉宴的声音含糊不清:“在想了在想了,我这不是正在陪客户应酬,都是为了拉投资给你儿子治病嘛。”
“你在哪?”
“我在‘夜色’会所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我就挂了电话。
夜色会所。
全市最顶级的销金窟。
去那里谈生意?
我调出手机银行的明细。
就在半小时前,季沉宴的卡上,有一笔二十万的消费支出。
收款方,正是夜色会所。
我的手脚一片冰凉。
他拿着我们仅剩的积蓄,去会所花天酒地。
却告诉我,他在为儿子的救命钱奔波。
我叫了辆车,直奔夜色。
经理认识我,客气地问:“沈小姐,您找季少?”
“他在哪个包厢?”
经理面露难色:“季少吩咐了,不能让任何人打扰。”
我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塞给他。
“带我去。”
3.
包厢的门被推开一条缝。
里面的场景,比我想象的还要不堪。
季沉宴被一群朋友和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围在中间。
他手里拿着麦克风,正在鬼哭狼嚎地唱歌。
一个女人端着酒杯,把酒喂到他嘴边。
他笑着喝下去,顺手在那女人的腰上摸了一把。
完全没有半点“为钱发愁”的样子。
我的心,在那一刻,彻底死了。
我推开门,走了进去。
音乐声停了。
所有人都看向我。
季沉宴脸上的笑容僵住,他推开身边的女人,站了起来。
“清辞,你怎么来了?”
他的朋友吹了声口哨:“哟,正宫娘娘来查岗了。”
我没有理会那些杂音,径直走到季沉宴面前。
“好玩吗?”
他有些慌乱:“清辞,你听我解释,我这是……”
“解释什么?解释你拿着儿子的救命钱,在这里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?”
我声音不大,但包厢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季沉宴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你胡说什么!我这是在谈生意!”
“谈生意?”我冷笑一声,把手机银行的消费记录举到他面前,“二十万,你谈的什么生意这么贵?”
他的一个朋友站出来打圆场:“嫂子,你误会了。今天是沉宴他妈生日,我们寻思着给他妈庆祝一下,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。”
“对对对,”季沉宴连忙点头,“我妈今天受了委屈,心情不好,我就是想让她散散心。”
给他妈散心?
用我儿子的救命钱,在他妈摔碎了我儿子救命钱之后,给她散心?
这是什么人间地狱笑话。
我气到发笑。
“所以,你妈摔了我妈的遗物,摔了我儿子的命,她受了委屈。我这个儿子快死了、马上要失去母亲遗物的媳妇,就活该?”
季沉宴被我堵得说不出话。
“清辞,你别这样,镯子的事是我妈不对,我代她向你道歉。但你也不能这么不依不饶,一家人,何必呢?”
“一家人?”我看着他,“季沉宴,从你妈摔了镯子,你把我推出家门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