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了，家里还有事。淑芬，照顾产妇不容易，辛苦你了。”
“辛苦”两个字，她说得意味深长。
我妈干笑着，没接话。
门关上的那一刻，我心里生出一个巨大的疑问。
婆婆……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？
04
婆婆前脚刚走，我妈立刻就撕下了伪装。
她把那盘苹果往桌上重重一放，水珠溅得到处都是。
“装模作样！谁知道那汤里放了什么东西，喝了拉肚子怎么办！”
她一边嘟囔着，一边走过来，眼神不善地盯着那个保温杯。
我心里一紧，下意识地把保温杯往怀里揽了揽。
“这是……我婆婆特地给我熬的。”
“你婆婆？你婆婆安的什么好心？”我妈的嘴脸变得刻薄，“她给你五万块，让你去月子中心，你没去，她心里能没疙瘩？我看她就是来看你笑话的！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原来在她眼里，所有的善意，都可以被扭曲成恶意。
接下来的两天，她变本加厉。
她趁着李明出差，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，开始旁敲侧击地试探。
“晚晚啊，你看这照顾你和孩子，到处都要花钱。你那张卡里，是不是还有点钱啊？”
她的目标，是我另一张存着我婚前积蓄的银行卡。
我躺在床上，闭着眼睛，声音虚弱地说：“密码……我忘了。”
“忘了？”我妈的音调瞬间拔高，尖锐刺耳，“林晚，你跟我玩这套是吧？我可是你亲妈！我辛辛苦苦在这里伺候你，你连点钱都舍不得给我？”
她开始一哭二闹。
先是坐在地上拍着大腿，咒骂我白眼狼，不孝女。
然后又开始摔东西，把我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，碎片四溅。
最后，她使出了杀手锏。
“行！你不是忘了密码吗？我走！我不管你了！让你和你那个讨债鬼儿子一起烂在这里！”
她作势要去收拾行李，眼睛却一直用余光瞟着我，等我开口求她。
恐惧和愤怒在我胸中交替翻滚。
我怕她真的走了，我和孩子怎么办？
可我更恨，恨她的贪婪和无情。
就在我几乎要崩溃屈服的时候，我的手无意中碰到了那个冰冷的保温杯。
我猛然想起婆婆的话。
我颤抖着手，拧开保温杯的盖子。
乌鸡汤的香气扑鼻而来，暖暖的，带着一丝药材的清香。
我喝了一口，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，熨贴着我冰冷的胃。
喝完汤，我准备把杯子放到一边，却感觉杯底有些异样。
我伸手进去一摸，摸到了一张被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。
纸条被保鲜膜仔细地包裹着，没有沾到一滴汤汁。
我展开纸条，上面是婆婆娟秀的字迹。
“晚晚，你受苦了。”
仅仅六个字，我的眼泪就决堤了。
所有的委屈，所有的隐忍，所有的痛苦，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我继续往下看。
“妈知道你孝顺，但有些人，不配你委屈自己。照顾好孩子，保护好自己。有任何事，随时跟妈说，妈是你最坚实的后盾。”
我抱着那张薄薄的纸条，哭得浑身颤抖。
原来，她什么都知道。
她看穿了我笨拙的谎言，看穿了我妈的虚伪做作，更看穿了我身处的绝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