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“下元八运”、“五黄廉贞”,听着就跟天书一样。越是听不懂,就越觉得厉害,越觉得恐惧。
姑娘们的脸色又一次变得凝重起来。
连李思齐都忍不住又扯了扯我的袖子,压低声音说:“温书,这个我可真不懂,要不……就算了吧?”
算了?
那不是我的风格。
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,然后转向曹缨,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。
“曹姐姐连九宫飞星都懂,看来那位大师真是倾囊相授啊。”我先捧了她一句。
曹缨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,以为自己终于戳到了我的痛处。
“你别说这些废话!你就说,你这‘穿心亭’,是不是在中宫,是不是犯了五黄大煞!”她咄咄逼人。
“是,也不是。”我回答。
“什么叫是也不是?”曹缨皱起眉头。
“说‘是’,因为从平面图上看,这个亭子,确实在整个漱石居的几何中心,也就是中宫之位。”
我坦然承认。
曹缨脸上露出喜色:“那你就是承认了!”
“别急啊,曹姐姐。”我摆了摆手,“我还没说‘不是’呢。我说‘不是’,因为真正的风水布局,看的不是一张死图纸。罗盘,也不是拿在手里的那个东西。”
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。
“罗盘,在你心里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曹缨彻底懵了,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懵了。
我笑了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“理气派的核心,是‘时’与‘空’的结合。‘空’,是空间方位,也就是东南西北。‘时’,是时间变化。你说的下元八运,五黄入中宫,这是‘年盘’,是这一年的流年飞星。但除了年盘,还有‘月盘’、‘日盘’、‘时盘’。星宿是在不断运动的,吉凶也在不断变化。你只拿一个年盘来说事,是不是太草率了?”
曹缨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来。这些东西,她背后的高人可能提过,但她自己绝对是一知半解。
“退一万步说,就算我们只看年盘,五黄入中宫为煞。但你忘了,《紫白诀》里还有一句话,叫‘土受火生,亦可为恩’。五黄星,五行属土。我这亭子用的是什么木料?是南方的火山木,木中带火。亭子的顶是什么颜色?是赤红色,赤为离火。亭子下面这石台,里面混了朱砂。火能生土,我用这整个亭子的火性,去生旺五黄的土性。这叫‘化煞为权’。凶星的力量,被我转化了,变成了权力和威望的象征。这不但无害,反而对王府的地位大有裨益。”
我每说一句,曹缨的脸色就难看一分。
说到最后,她的脸已经毫无血色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!我怎么没听大师说过这些!”
“那只能说明,你的大师,学艺不精。”我毫不客气地回敬道,“真正的堪舆大家,从不谈死煞。万物皆可转化,阴阳可以调和。只知道拿着几个名词吓唬人的,那是骗子,不是大师。”
我环视众人,她们看我的眼神里,已经充满了敬畏和崇拜。
“所以,曹姐姐,”我走回她面前,直视着她的眼睛,声音虽然轻柔,却带着千钧之力,“我这个园子,无论是形法,还是理气,都毫无问题。你的指责,不成立。”
“现在,我的话说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