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——”
人群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。她们看我的眼神，已经从看一个不务正业的郡主，变成了看一个……深不可测的大师。
曹缨的嘴唇动了动，想反驳，却找不到话。
我没给她喘息的机会，继续说。
“再说‘穿心煞’和‘无情水’。”我领着众人走到西边的水榭。
这条小河的水流确实不慢。
“曹姐姐说，水流穿堂而过，是为‘穿心’，主散财。这话只说对了一半。”我指着河水的源头和去处，“你们看，这水是从哪里来，又到哪里去？”
大家伸长了脖子看。
“水是从东南角引进来的，流到西北角，再从地下的暗渠排出去。”李思齐看得很仔细。
“没错！”我赞许地点点头，“风水上，东南巽位为财门，西北乾位为天门。我让水从财门而入，是为‘引财’。水流湍急，代表财运来得快，来得猛，是‘活水’，不是‘死水’。至于声音，你们仔细听，哗哗声中，是不是还有叮咚之音？”
大家侧耳倾听，果然，哗哗的水声里，夹杂着清脆悦耳的响声，像是玉石在碰撞。
“我在河道底下，铺设了高低错落的鹅卵石。水流经过，撞击卵石，发出金石之音。这叫‘财水响叮咚，黄金万两入宅中’。这水，不是无情水，是‘催财水’！”
“最后，水流到西北乾位，乾为天，为父，为官禄。水在这里回旋，然后从暗渠排出，寓意是王府的财运和官运，都能得到滋养，并且藏而不露，不会引人觊觎。这整个水系，就是一个完整的‘催财旺运’局。曹姐姐，你现在还觉得，它是‘穿心煞’吗？”
水榭里，落针可闻。
曹缨的脸，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，简直是惨白。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，拿着帕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。
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，她用来攻击我的每一个“罪证”，都被我反过来，变成了一个个精妙的“祥瑞”之局。
她以为她在第一层，我在第二层。
实际上，我在大气层。
这场关于“形法”的辩论，她输得一败涂地。
但我知道，她背后的人，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。
“形法”说完了，该轮到更玄乎的“理气”了。
5
“形法”是肉眼可见的，只要解释清楚，大家都能明白。
但“理气”不一样。
理气派风水，讲的是九宫飞星，三元九运，这些东西看不见，摸不着，纯靠计算和推演。这也是江湖骗子最喜欢用的套路，因为没法验证。
曹缨背后的人，让她用“形法”开路，真正的杀招，恐怕就藏在这“理气”里。
果不其然，曹缨被我驳得体无完肤后，并没有彻底放弃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好，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！形法上你过关了，可理气呢？理气你又怎么说？”她死死地盯着我，“我听大师说过，今年是下元八运，五黄廉贞星入中宫，此星为大煞，主凶灾祸患。你把亭子建在园子正中央，就是中宫之位，是引五黄大煞入宅！你这是要让王府大祸临头！”
这话一出，比刚才的“形煞”威力还大。
因为没人听得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