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犯没犯法，不是你说了算。”我冷冷地回应张晟，然后对身后的同事一挥手，“把人都带回去，分-开审。这里，仔细搜。”
警员们立刻开始行动，包厢里响起一片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。张晟的脸色终于变了，他指着我，吼道：“你敢！你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“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。”我一步步逼近他，眼神像刀子一样，“我只需要知道，你有没有做违法的事。”
我的余光里，苏晴被一个女警员带向门口。她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，只是在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，我闻到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、混合着酒精和屈辱的香水味。她的脚步有些虚浮，仿佛随时都会倒下。
那一刻，我几乎要忍不住伸出手去扶她。
但最终，我还是克制住了。我只是对着那个女警员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，多加了一句：“给她倒杯热水。”
女警员愣了一下，随即点了点头。
苏晴的身体，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。
将所有人都押上警车后，喧闹的KTV终于恢复了平静。老张递给我一根烟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行了，别想了。那女人……就是你前妻？”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接过烟，狠狠地吸了一口。辛辣的烟雾呛得我喉咙发疼，却压不住心底那股翻江倒海的酸涩。
三年前，我们离婚了。
她穿着高定的礼服，站在她那间能俯瞰全城的办公室里，将一份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，语气和我今晚一样冰冷：“林言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我要的，是星辰大海，你给不了。签了吧，对我们都好。”
我问她：“我们一起创立‘青云科技’时的梦想呢？你说过，要让我们的技术改变世界。”
她笑了，笑得无比疏离：“梦想？梦想在现实面前，一文不值。我不想再跟你挤在那间六十平米的出租屋里，每天为你洗那身永远带着汗臭的警服了。”
我签了字。从民政局出来，她上了一辆劳斯莱斯，我跨上了我的二手摩托。一个向左，一个向右，再也没有回头。
我以为，她会永远是那个光芒万丈、无坚不摧的女王。
我怎么也没想到，再次相见，会是这样一副……她跪在地上，任人羞辱的场景。
那辆劳斯莱斯呢？那片星辰大海呢？
到底发生了什么，能让那样骄傲的她，跪下去？
3
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苏晴坐在我对面，低着头，双手捧着那杯早已凉透了的热水。从KTV出来到现在，她一句话都没说，只是沉默，沉默得像一座冰雕。
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，公事公办地问：“姓名。”
她肩膀一颤，缓缓抬起头。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，此刻布满了红血丝，像两潭死水。“苏晴。”
“年龄。”
“三十。”
“职业。”
“……青云科技有限公司，法人，总裁。”
问到这里，我停顿了一下。青云科技，这个名字像一根针，扎进我的心脏。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，是我们大学时一起熬了无数个通宵，画下的宏伟蓝图。公司的名字，取自她的“晴”和我的“言”的谐音。
现在，我是警察，她是这家公司的总裁。我们之间，隔着一张冰冷的审讯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