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那个老太太！
五 如愿壶现
她还是穿着那身深色的褂子，一动不动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，像是长在了那里，和周围的破败腐朽融为一体。
我的血“嗡”一下冲上了头顶。恐惧和一种极度荒谬的感觉攫住了我。这地方，这个时间，她在这儿摆摊？卖什么？卖给鬼吗？
电瓶车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，慢悠悠地朝着那点亮光滑了过去。停在她摊前的时候，我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抖。
老太太抬起头，那双过分亮的眼睛在跳跃的烛光下更显诡异。她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皱纹像是刻上去的。
“您……您到底想干嘛？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，几乎不像自己的，“那晚上给我个破铜钱，算什么意思？”
她没直接回答，目光慢悠悠地扫过我身上廉价的外卖员制服，最后落在我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拳头上。她的声音依旧沙哑，像砂纸磨过枯木：“后生，心里憋着事。想要东西？”
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，硬着头皮梗着脖子：“我想要钱！很多钱！您有吗？”我这话带着气，几乎是吼出来的，想用愤怒掩盖心里的慌。
没想到，她听完，嘴角竟然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她枯瘦的手指向桌上那几件“商品”。
我这才仔细看过去。都是些旧货，一个锈得看不出原样的金属盒子，几枚颜色暗淡的玉石珠子，还有……我瞳孔一缩——一个壶。
一个比巴掌略大、造型古拙的铜壶。壶身布满斑驳的绿锈，但隐约能看见一些极其古怪的刻痕，像字又像画，蜿蜒扭曲，看久了让人头晕。壶嘴和壶把却异常光滑，像是被摩挲过无数次。
“它叫‘如愿壶’。”老太太的声音幽幽的，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，“想要什么，写下来，塞进去。它就能给你带来。只是得了好处，就得还债”
六 许愿代价
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，差点笑出声，可嘴角肌肉僵硬，根本扯不动。“老太太，您糊弄鬼呢？我看起来像傻子吗？”
“试试。”她盯着我，眼神像钉子，“不要你钱。”
不要钱？这三个字像针一样刺了我一下。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我妈痛苦的脸，闪过那遥不可及的医药费，闪过我空空如也的口袋。绝望和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该有的妄想开始疯狂滋长。
万一呢？万一这邪门的事是真的呢？
这个念头一出来，就像野草见了火，轰一下烧遍了我全身。我的手心开始冒汗，心跳快得要从嘴里蹦出来。
“真……真能要什么有什么？”我的声音发抖，自己都听得出里面的渴望和害怕。
“心诚，则灵。”她答得含糊其辞，那双眼睛却像看穿了我所有的挣扎。
我像是被迷了心窍，左右看看死寂无人的巷子，一咬牙，真从外卖箱里扯出下单的本子和笔。笔尖悬在纸上，抖得厉害。
写多少？五千？一万？越多代价越大？老太太那句“得了好处，就得还债”像警铃一样在我脑子里响。
最后，我哆哆嗦嗦地写下了一行字：【我想要五千块现金】。不多，刚好够带我妈去做最全面的检查，买点好药。
我把那页纸撕下来，卷成一个小纸卷。手指碰到那冰凉的铜壶时，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。壶身似乎比周围的空气还要冷。
